嘱咐“伤口不能感染”的功劳。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机尾的风扇把她的头发吹得漫天都是,顾钦辞忍着笑伸手一缕一缕地捞了回来,攥在他宽厚的手心里,和她一起往不远处来接他们二人的SUV处走去。
这疑似遛狗的动作让若拙十分不满地回头瞪他,却发现比起她的狼狈,他的现状则好太多了。
满头浓密的黑色短发立了起来,露出额前修整干净的发际线,线下是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鼻梁高蜓,眉眼深邃。
此刻,他深沉的眼底掬着一泓清亮的笑意,似溪水般安静,脉脉流淌。
强大的风力没能影响他身上淡若远山的孤冷的气质,反而衬得他更加不染于俗。
“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奇怪?”若拙发出抗议。
顾钦辞认真思考了一下,笑问:“那你想怎么样?”
“你放开我的头发可以吗,顾二爷?”若拙尽可能好脾气地问。
顾钦辞挑了挑有型的长眉,“你确定?”
若拙点头。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
头发霎时间又从后脑被吹到了身前,群魔乱舞似的,格外搞笑。若拙想起在葡京赌场见过的珀尔修斯像,他手里的美杜莎就是这个造型。
顾钦辞唇角稍抿,俊朗的容颜蒙上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无可奈何就像是他明明很想大笑出声,却不得不在她即将发怒的视线里一忍到底。
他真是爱极了她的小脾气。
从前的纪若拙总是长袖善舞,虚伪圆滑的,现在的她才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机舱里随后依次走下两名驾驶员,左右手分别提着顾钦辞和若拙的几只小型行李箱。飞机的风扇在检修工作完成后终于慢慢停了下来,Eric这才将顾钦辞的ACM6开近了一些,省得他们多走那两步路。黑色的商务轿跑在阳光下耀眼非常,经过了改装后性能变得更加卓越,若拙每坐一次都觉得,这辆车在D市如此拥堵的路况之下,算是埋没了。
“少夫人。”Eric摘掉了墨镜,看着她还裹着纱布的脸,神情里多了点愧疚。
若拙笑嘻嘻地在他肩膀上一拍,“你小子胆大了,见到二爷都不叫,先叫上我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老板?万一二爷记仇,把账算到我头上可怎么办?”
她轻松的语气倒是让Eric在无形之中松了口气,他又战战兢兢地瞄了瞄若拙旁边站着的男人,只见二爷正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卷发,眸光柔和,完全看不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狠绝。而当他忙完他手里的事,瞥向Eric时,眼神立刻冷峻严苛了许多。
Eric深知二爷在责怪他办事不力,也不敢搭茬。倒是纪若拙,左右看了看他们的反应,心里懂了些什么,笑着打圆场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二爷生气了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二爷问个好!你家二爷大人有大量,肯定不跟你一般见识。”
Eric苦笑,“二爷好。”
二爷不责怪他就阿弥陀佛了,会理他才怪!
于是他又补充了点别的,但也没指望二爷会搭理他,“您在城北山海居那套复式已经按照医用标准把二楼重新修缮打点过了,所有家具和地板都用过氧乙酸清洗了三天,空气也用紫外线消毒灯处理过。”
他的专业和认真让若拙大感意外。
顾钦辞的反应果然如Eric所料的那般漠然,气得若拙伸手想在他腰上掐一下。可惜他的腰板上的肌理比她在泳池里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还要匀称完美,精壮又结实的腹肌两侧,人鱼线清晰分明,这一把下去根本掐不出肥肉来,手指擦着他的腰腹而过。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顾钦辞蹙了蹙眉,顺势拉过她不安分的小手,长臂一展将她带进怀里。
若拙被他圈起来同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平静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Eric一怔,二爷居然理他了?
他赶忙推辞道:“不、不辛苦,二爷,是我疏忽大意,对不起您的托付,枉费了您的信任。”
顾钦辞还没表态,若拙先乐了,“上行下效听说过没?二爷不会怪你的。”
这下顾钦辞是想对Eric发难也没辙了。她一句上行下效把他堵得死死的,意思明白得很:你自己也做错了那么多事,你的下属充其量就是效仿你而已。
顾钦辞被她噎得哭笑不得,只好摇头暗叹,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真跟Eric计较什么,这么多年来Eric身为他的左膀右臂,居功至伟、劳苦功高,把晚童和不悔继续留在老城医院也是他决策上的疏漏。顾钦辞远赴澳门时,公司上下的大小事物都只有Eric一个人帮忙盯着,他又没长着三头六臂,总不免会顾此失彼。这次的失误,实在怪不到Eric头上。
后来顾钦辞偶然一次问起她当时为什么帮着Eric说话,若拙沉默了片刻回答他说,你身边可用的人不多,不要因为已经发生的事,寒了他们的心。
那时他才懂得,原来他的妻子,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替他考虑到了。
下车时,家里专门请的保姆和护士先带若拙去消毒换衣,Eric刚要拎着行李跟上去,就被顾钦辞一语拦住:“等等,有几件事,需要你帮我查一查。”
Eric回头,看到站在车身阴影里的顾二爷,眸光沉暗,冷厉得骇人。
他的眼皮重重一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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