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的眸光中透露着一丝冷戾。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你们还不知道吧?儿已经做过一次鬼了,现在即便是重新做人,也全然不记得做人是怎样的感觉了。做人与做鬼有什么区别呢?做鬼的时候,虽然只剩下骸骨,但披上人皮之后,依旧可以行走于阳间。那么,做人又能怎样呢?在皮骨之间多了一身血肉,还有心跳,其实这些东西,烧毁又能怎样呢?是人是鬼,儿已经不在乎了,儿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两件——其一,儿想和驸马长相厮守;其二,儿想找到你们被官家谋害的证据。”
说到这里,许如意的眼底映出一丝杀意。
这些年,许如意一直都在寻找许应鸿杀害燕王的证据,毕竟许应鸿虽为嫡,但燕王是长,又有杰出的才能,十三岁的许应鸿登基之后不可能留着这个祸患。
或许在不知情的眼里,许应鸿只是个饱受窝囊气又勉强合格的官家,但在许如意靠近许应鸿后,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有多毒多野。
从地阁出来到内室的路上,并没有人跟踪许如意,毕竟许如意把该打发的都打发了,只留花嬷嬷在厨房,以便外人都认为三公主身体羸弱。
景钰不在的日子,煤炭倒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许如意身畔,在回到内室后,煤炭同许如意道:“早些睡吧,早晚有一天会查清真相的,燕王如此疼你,怎可能在你百日宴那天选择自尽?就好像我会无缘无故被犬戎使臣杀害一样。”
许如意冷声道:“总有一日会报仇雪恨的,到时候连你的那笔账一起清算。”
说到这里,许如意突然问起煤炭道:“你最近还去宋国公府吗?”
煤炭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每天都得去一趟!”
许如意道:“突然想起这阵子忙了些,有些日子没给秦夫人带些吃食了。”
煤炭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受了刺激,脾气古怪,你就算送去了,她也不会收的。”
“但礼总是要做的,毕竟他们还救了本宫一命呢。”
煤炭:“……”
那分明是煤炭救的好不好?!
罢了罢了,反正许如意又不是投毒去了,只要她不发癫,煤炭便由着她了。
……
次日,清晨。
景钰那边。
景钰在寻了一夜的笋苗后,终于凑齐了十颗,这时已经天明了,他筋疲力尽的抱着十颗笋苗来到了道观门口,但无论如何敲门,都没人搭理他。
他一个人抱着笋苗,又饿又累,待道观开门的时候,景钰已经抱着笋苗倒在道观门前了。
小道士们这才将景钰背了进去,让景钰好生休息。
景钰吹了一夜的冷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即便是逃荒的时候,他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虽然景钰已经力竭,但小道长们不得不承认——一夜之间能找到这么多笋苗,已经足够厉害了。
而齐腾在看到景钰累成那样后,不禁感慨道:“瞧瞧你这身子骨,平日里在家里让三公主好生宠着不好吗?你这样的体格,以后上战场还不得第一个被打死?”
景钰瞥了他一眼:“那也比偷鸡摸狗得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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