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憨厚一笑,道:“两位客官年轻力壮,恐怕四碗粥还少嘞。”
师父看了看我。我便与店小二道:“四碗就够了,去吧。”
简朴的客房里燃着一支烛火,照得房内的布景有些寒酸。师父走到窗台前,将窗户推开了点,一弯银钩月露了出来。
我将包裹放在桌案上,望了望房中仅有的一张塌,道:“师父睡塌,阿珠今晚趴桌上睡就行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将放在包裹里的面巾之类的物品拿了出来,放在另一处桌案上,又将行李再拾掇了一下,然后搁在椅子上,将房内正中的桌案空了出来。
师父一直静静立在窗前,直到店小二将小菜和粥端了上来。
客店里小菜勉强下口,粥煮得倒还行,我迅消灭了两碗粥。师父看着另一碗未动的粥,与我道:“我晚上只用一碗粥,你既要了这么些,就不要浪费了。”
虽然我已有些饱腹感,但为了避免浪费,我还是将那碗粥细细咽下了。
用完饭已是戊时了,店小二打来热汤水,我和师父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熄灯睡觉了。
我站在榻前将被铺好,然后与正在解冠的师父道:“师父安歇吧,阿珠也要睡了。”又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道:“好困呀。”
师父解开的丝松松散散披在肩背上,面色看起来柔和了些。待师父躺下,我便吹了烛火,双手交叠放在桌案上,两眼一闭,趴着睡去了。
许是因骑了一天的驴累了的缘故,虽是趴着睡,但我却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自己的睡姿由趴着,变为躺着。头上那顶青纱帐提醒我,我并不是躺地上,而是躺榻上。
我惊讶地翻了下身,左右瞧了瞧,见师父正坐在凳子上,用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我翻身下榻,轻手轻脚走到桌案前,低低唤了声:“师父?”
他张开眼,望了一下我,道:“醒了?那就让店小二拿热汤水上来。”
我疑惑道:“师父不是在榻上睡的吗?怎么在这儿坐着?”
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昨晚上忽然听到房内‘咚’地一声响,就醒了。见你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所以就把你捡到榻上去睡了。”
什么?“捡”?师父用词是不是欠妥?也许是师父不小心口误了。
我不安道:“那师父岂不是一整宿都坐在这儿?”
“无妨。”他淡淡道。
“那怎么行呢?”我激动道,“阿珠是徒弟,一定要照顾好师父的。”又建言道:“要不师父再去榻上躺一会儿吧?”
“不用了。咱们用完早饭还要赶路。”
“啊——”我拉长音调,愧疚道,“那师父没有休息好呀。”想了想,又说道:“师父,如果我以后从凳子上摔下来了,您就不用捡我起来了。就算在地上躺着,我也能睡得着。”
他讶然看了我一眼,认真道:“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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