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张嘴闭嘴都是那句“昊旸哥哥”,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第一个就是想到他,就连那本该绣给心上人的香袋都是为他而绣的,这,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若不是见他即使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她早就把这妖孽之子给清除掉了。
纳兰昊旸,这个祸害,他真是个像沐羽曦这般注定要来让她无法舒坦的祸害啊!
就像两颗毒瘤,生长在她的心底里,深深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母后……”刚刚还慈祥温和的母后突然对她凶神恶煞地呵斥,纳兰缱凝的心倏地一跳,睁大了双眸,张嘴结舌,有些害怕。
“你是我朝的公主,代表着我朝的脸面,可不是那些不懂礼数的乡野村女,做什么都得先想到自己的身份,你懂不懂?总之,本宫不希望再在你嘴里听到昊旸哥哥这个词,从今往后你得与二皇子保持应当的距离,别老是往他的府邸跑了,听到没?”皇后越说越生气,脸都涨红了。
凤夙皇朝也就两个公主,意韵公主从相貌还是从才华方面都比凝儿逊色得多,那个贱妃所生的蠢女儿都懂得要去巴结清音国太子,想要成为太子妃,怎么这个丫头就是不开窍呢?
“还有,今夜你皇兄的婚宴,你老实给本宫妆扮得漂漂亮亮的,别对人家太子蛮横无礼,也别想着要让人家赔礼道歉什么的了。因为,本宫已经决定将你许配给他了。”“不,我不要!母后,我不要嫁给他!”纳兰缱凝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大叫道,“我不要嫁人,我不要离开昊旸哥哥……母后,我不喜欢那个宫宸煊,您别把我嫁给他啊!”
“那安南国的储君如何?他虽然已纳有侧妃,但正妃之位尚空着。”皇后微眯着眼睛,银牙紧咬,从牙缝里又憋出了一句话:“若想保住你昊旸哥哥的性命,你最好离他远些!”
“您……难道您想对付昊旸哥哥吗?”纳兰缱凝连连后退几步,脸上犹有泪痕,“您欺负我,还想害昊旸哥哥……我……我这就告诉父皇去……”
“公主!”兰嬷嬷一惊,看看公主又看看双眼冒火的皇后娘娘,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啪!”一记巴掌声让殿内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您竟然打我?!您不是说我是您最疼爱的人吗?”一向宠爱她的母后为何忽然变得这么陌生?
皇后的手哆嗦着,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纳兰缱凝,冷声说道:“再胡闹,我就让你父皇将你嫁到狄桑国去!你这么喜欢丑八怪,就去当荻桑的皇后吧!”
狄桑国的皇上龙怀庭又苍老又长相丑陋,却极好美色,因为荻桑是最强的国家,即使凤夙是泱泱大国,还是得对他礼让三分。他的皇后都很短命,不到三五年就会暴毙一个,天下的女子谁都不敢奢望这荻桑的后位。
其实皇后又怎会舍得让缱凝去当和亲的牺牲品?这话不过是为了吓唬她,谁让这孩子被她骄纵宠溺惯了,谁的话也不听呢?
兰嬷嬷也趁机劝说道:“公主啊,饭可以乱吃,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呢?若是真传到皇上和某些有心人耳边,您母后就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啊!您还是跟您母后认个……”
纳兰缱凝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哪里听得进兰嬷嬷的话,望着像仇人般瞪视着自己的母后,她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口里嚷着:“坏母后,我恨死你了!”
兰嬷嬷连忙想拦着,却被她用力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待忍着痛爬起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而皇后却还站在原地,一脸的失魂落魄,那双眼睛却因为怒气而越发阴冷发亮。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皇后喃喃自语道,忽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才罚她在这辈子总是被自己在乎的人所伤?皇上是这样,凝儿也是这样……
“娘娘您莫担心,公主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口不择言,等她气消了,您的这片苦心她会明白的。”兰嬷嬷上前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劝慰道。
“希望如此吧!”皇后叹了一口气,落寞一笑。凝儿就算不理解,那又如何呢?她既然能从一个小小的答应爬到今日这母仪天下的后位,哪一步不是踩在别人的鲜血和尸体上走过来的?她这片心,自己明白就够了,她从不稀罕别人能理解。
只是,凝儿今日倒是提醒了她,纳兰昊旸这个废人,凤夙皇室里最不该存在的人,是该永远消失了!
望着窗外,皇后缓缓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