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难忘的,早惠和我被关到一间单独牢房,阴暗的墙壁满是青苔,四周狭小的空间里,一张简单的木床摆在墙角,陈旧又腐朽。≥
我侧过身扶着早惠的身子,一手托着她的右肘,慢慢在木床坐下。
能得这样的牢房已是万幸,从刚刚进门开始,两边女犯人凄厉的喊叫已没过无边的黑暗传入我的心中,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漫无边际的黑暗充斥着这所阴暗的房子,潮湿的霉气隔着铁栅栏的缝隙一点一滴的侵润着你的皮肤,窗口一缕幽光闯入,谩骂的女声不绝于耳。
早惠还在淅淅沥沥地啜泣着,从刚刚开始她的身子就在抖,握着我的手也更加箍紧,我知道她是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我也一样。原本以为进警局只是问话,说几句也就放我们离开了。可是正如世珂所说,我太天真,陈探长既然动了让我进来的心思,怎会就这样轻易叫我离开。阿布的阻拦没有丝毫效果,我们是落入狼群的羔羊,进了这里,不受点罪,怎会知道世事如此艰难?
“早惠,我已让阿布去你家里通知你父亲和大哥了,他们很快会来救你的。你放心,被关只是暂时的,我们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
早惠呜咽着抱着我的胳膊,小声说道:“罕昭,这里这样黑,这样暗,我真害怕。我今天干嘛要听王宛因的煽动跟着她们跑到这里来,我真是傻透了……”
王宛因?她怎么会煽动学生搞**游行,她的父亲可是北平城的防守司令。
“早惠,你刚刚说什么?这次游行难道是王宛因叫你们来得吗?”
早惠看着我一脸惊讶,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昨日说,孙先生在广州搞起了二次护法运动,我们作为新时代的学生也该出一份力,去年的‘五四’不就是由学生最先挑起的爱国运动吗,所以我们听了都热血沸腾,也就约定今天跟着金陵大学的师哥师姐们一起来了。你不知道,自从贺叔君退学后,王宛因很快和我们的同学打成了一片,她现在说话一呼百应,自然有很多追随者。”
我恨铁不成钢:“那你今日可见到王宛因来了?她在你们的游行队伍中吗?”
“我……我不知道。”
我指着她脑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王宛因是北平城防守司令王季坤的女儿,这个消息还是上次在学堂你告诉我的,她怎会带着学生去反自己父亲的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是……她父亲现下在北平啊……我们这里是南京城……”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事情有些蹊跷:“罕昭,怎么办?我被骗了吗?我和父亲大哥说今日唱诗班有圣诞集会,所以他们才放心要我出来的。现在让他们知道我没去唱诗班反而进了警察局,我大哥非得打死我。你说我可怎么办啊……”她说着又大声哭了起来。
能怎么办呢?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眼下被抓进了这里已是糟糕,难道还能更糟糕吗?
“早惠,你也别哭了,或许事情也没有那么坏,阿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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