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树自县城回来之后,暗自规划了一下未来,在家里呆了几天,这一日,他吃过早饭,方才带着小妹曹小花出了门。
他背着幼妹,在外面转悠着,本来心情挺好的,但是,稍顿,却是伤心难过,眼中含泪。
因为平乐县的旱情已经非常地严重了,有些地势较高的禾田因为缺水,旱死了不少庄稼,有很多家庭因为粮食绝收,接不上趟,早以缺粮断炊,开始出现了卖儿鬻女,饿死人的情况。
有些家里死了人,穷得连棺材都没有,只能挖了一个土坑,随便就把人给掩埋了。
而有些人见没有活路,就到外面要么去投亲靠友,有些人则背井离乡,逃荒要饭去了。
总之,到处都是新坟累累,饿殍遍野,一副悲惨的景象。
曹小树在外面转悠了一会,便听得路边的山坳子里传来凄惨的哭嚎声,声音有些熟悉。
曹小树不由一愣,念头一闪,便背着小妹进了山坳子,一瞅,居然是隔隔隔壁的陈小林家。
而不幸饿死的就是陈家的老爷子,也就是那个见到曹小梅就一脸堆笑,喜欢开玩笑,整天乐呵呵的陈老头。
陈小林听得有人上山,回头一瞥,见到曹小树兄妹穿着一身只有过年过节才能穿上的崭新衣服,衣服不但质量优良,而且,样式新潮好看,就像突然阔起来了一般。
他一向对于曹家的这个孱弱体虚,干啥啥不行的老三,没有好印象,现在瞅着曹小树,见对方样貌俊朗,精神抖擞的,不由一愣,有些惊诧。
他站起身来,讶然问道:
“曹、曹小树,你们怎么来了?”
曹小树道:
“我听得这里…………,就上来了!”
即儿,跪了下来,抱着小妹给陈老头的坟冢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他一脸黯然地问道:
“小林哥,你爹身体不是一向都很健康,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陈小林道:
“我爹是饿死的,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因为我心里不舒坦,今日便来看看,本来只是坐坐,结果忍不住就哭了!”
唉!不会吧,没想到我窝在家里,跟系统爸爸学习本领,就才几天的功夫,就像爆发瘟疫似的,灾情突然就严重了,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世事无常,瞬息万变啊!
曹小树暗自想着,犹豫一下,轻声问道:
“小林哥,家里怎么样了,还有吃的吗?”
陈小林眼眶一下就红了,神色黯然,叹息一声,哽咽地道:
“小树,实不相瞒,家里已经开始断炊了,更可悲的是,为了换得一点粮食,我把家里的地都卖了,以后,我家除了给别人当佃农,做牛做马,就没有别的活路了。”
曹小树一愣,讶然问道:
“小林哥,田地可是农民的命根子,你怎么突然把地给卖了,都卖给谁了?”
陈小林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在咱们这片地界上,除了姓胡的有钱有势,还有谁能够在这个饥荒的年景,买得起田地呀!”
曹小树念头一闪,眉头一跳,瞬间明白胡为民为何要截断他家的水源了!
陈小林道:
“其实,我家里出现了困难,没有了吃的,姓胡的买了我家的田地,也不是不可以。
问题是,他们实在是太狠了,就那么一小袋米,就把我家所有的田地都给抢走了,我们真是亏死了。
而更让我不甘心的是,我们家的上上辈子也是发达过的,虽然后来落魄了,好歹也留下了这些田产,让子孙后代可以吃上一口饱饭。
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我们就只能给别人当佃农,向别人乞食了,老陈家以后世世代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啊!”
大康国势现在正处于半封建半殖民的境地,阶级固化严重,身处社会最底层的贫苦大众,除非起兵反抗,改朝换代,他们那遭受剥削,一世为奴的命运,那是很难改变的。
而身处于农村的佃农,除了比身无一物四处乞讨的流民乞丐,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其实,那也是属于社会的最底层的。
这些佃农家庭要想翻身进入上流社会,过上受人尊敬的好日子,除了个别人之外,普罗大众基本上,那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曹小树神色黯然,默然不语,对陈小林家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
陈小林念头一闪,瞅着曹小树,意有所指地道:
“小树,你们家做了几代的佃农,咬牙切齿地攒了一点家底,购买了几亩农田,好不容易生活有了一点盼头,眼看就要翻身了,可是,现在你家的田地也被姓胡的给瞄上了,依我来看,你们家以后的好日子,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曹小树嘿嘿一笑,道:
“是吗?”
即儿,不想跟陈小林啰嗦,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背着小妹走下山坡,转悠一会,待得快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便来到了胡为民家。
胡家的房子建在村的东头,足有十几公顷,五进的大院,左右的厢房,外加一个硕大无朋的院子,檐蹲瑞兽,青砖碧瓦,很是气派阔绰。
胡为民的爷爷叫胡黑娃,是一个孤儿,在外地做着不干净的买卖,挣了一些黑心钱,后来老了,改名胡有财,便返回了故乡,定居下来。
胡有财走南闯北的,是一个有些见识的人,他为了漂白自己的身份,抬高身价,除了在家里建了一栋豪宅之外,便花巨款给儿子胡守贵买了一个秀才。
胡家买了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