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人上井时落足的又是另外一些石头,罕有与下井时踩过的重复,这中间有些什么讲究,我不得而知。这一次他借助了一些绳子的拉力,显得更加从容不迫,转眼之间,他就登上了井台,站到了我面前。想象中浑身泥水衣衫凌乱的样子一概不见。站在我面前的他就像是出们畅游了一圈斯斯然悠闲而归,全身上下一丝没少,一切安好。只见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衣裤连点水迹都难以找出来,倒是双手双足确实沾满青苔,证明刚刚确切就是他下过了水井一趟。
“他冲我善意地笑笑。这回我看清了,他也只是我这般年龄的大男孩。‘你好,认识一下吧,我叫舒出,是85级的新生。’他的声音非常清朗明净,是极标准极动听的男中音。‘呵,你能说话呀?看把你憋的,我以为你……’‘以为我是哑巴吧?’‘那你为啥不说?’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这样问,先前问的是你在29年之后的回答,你刚刚的回答我给你记住了,你是玉龙中学有史以来最强的记忆天才,那些繁杂的古文,老师都还没安排预习你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可你还能记得自己在29年前是怎样回答我的吗?”
舒出老脸泛红,尴尬不已,说话打啰嗦,“这,这,陈古八十年的事了,记那么久干啥?”简苞噗哧一笑:“逗你呢!这些小地方小细节,只有我们这种小心眼的小女子才会长久放在心上,一个大男人来记这些,岂非也女性化了?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女人这么问的时候,通常都会有下文,不只是简单的对话那么简单。面对这种情况,也就是当有美女问你想不想时,男性公民都要特别小心。我们通常只有两条明路可以走,看在有的读者能仔细读到这一段的面子上,谁解沉舟就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们,你要么就是做缩头乌龟假装没有听懂弦外之音;你要么就是认命,让女人宰一次也是种痛快!这一现象跟年龄无关,只关乎性别。
“我认输了,我想。你说吧,有什么条件?”“很简单,等会吃饱喝足后,你还得吃些我为你准备的水果,吃不了就兜着走。”好事啊,这算什么条件?以舒出的聪明,当然明白这条件不会没有内容,要是全无难度简苞岂会特意提出来?舒出又岂是退缩之人,既然别无选择,不如光棍些,无谓地浪费唇舌的事不做为好:“好,我答应,就这么说定了。”简苞似笑非笑是盯着舒出:“我知道你不会反悔,但我还是要友情提示一下,并非所有水果都美味哟。”
“快告诉我吧,当时我是怎么说的?”“还能怎么说?你就说‘我要专心做这件事,开口讲话会分散了专注力。’”“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怎样?想说几大箩筐?那是16岁的你吗?”舒出搔搔头:“也是呵,当时的我除了爱学习爱劳动那五爱,别的爱也不懂呀,真是比现在的我还要单纯。”“这不是废话吗?当时我就在想,原来这人做事还远比我所能想象的都还要专注得多。就连开口说都怕把心气散了,在他的心目中做人都排不上首位,做事才是第一位的。“我叫简苞,也是85级新生,真是多谢你帮忙。你真了不起,刚才我还哭了,你可别笑话我。你后在学习上还要请你多帮助。”“你客气了,帮点小忙不过举手之劳,没什么的。这个简同学,我可以用用你盆子里的水吗?”
“啊哈,你快用,先洗洗手足,我帮你浇点水出来把多的洗了,等会再清洗吧。”“这就真的要麻烦你了。”“舒同学也别客气,我这才是该做的。”我两三把就把盆里的衣服捞了出来,舒出已经解下绳子和水桶,就他这一个动作,又令我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这人两手青苔,解下的绳子却没有污泥。我也不去深究了,反正这人一举一动中,时时有不可思议的事,不去注意也就忽视了,可一旦注意起来,他不寻常之处却是太多太多。与他纯熟的动作相比,我就连浇水的动作都生涩拙劣,哪里有一点点爸爸妈妈常夸我的这是一双巧手的样子?这人洗起来手来很是仔细周到,胜过多数的女孩子。只见他又打了几桶水上来,把手足又冲洗了三遍,连水桶和盆子也都清洗过。看他深井打水的动作,那是大大不同,那是如臂使指,轻松写意,完全没有一丝烟火浮躁之气,反倒洋溢着诗情画意,还有无尽的乐趣蕴含其中。
“他打了三次水,向我示范了三种不同的花式,一次是把水桶轻放在水面,把桶绳一抖,水桶就非常听话地一头埋进了水里,第二种是水桶悬空在水面之上三尺,他把桶绳一抖后又快速下放,一次搞掂。第三种就更简单,就是把水桶的桶口向下丢下井去,一举功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