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个安妥的所在,不知他们在宫人内监中也放置了人。我原该早些向圣人坦露你我之事,早些求请圣人将你放归来。”
“我何曾惧过。”风灵双手握住拂耽延搁在案上的手,“我与柳爽一日不了结,纵然我出得宫闱,也要未见得容我安生。”
“你一人在宫中,小心即可,切勿擅自去查探,一切待我回长安再计议。宫中错综复杂,诸事难料。”拂耽延再三嘱咐,目光转向杏叶。
杏叶原只知杨淑妃命她与竹枝二人盯紧了风灵的日常,不过是回禀些消息罢了,从未料这內苑,还有人一心想要了结了她的性命,她正听得胆寒心惊,见拂耽延看过来,怔了一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躬了腰背道:“延将军请放心,我虽没娘子那样的本事,但在宫中年头长,宫里那些事,还懂得应付。”
风灵恐再说下去拂耽延这一路都不得安心,便转开了话,将备好的家书、药酒交付予他,嘱他看看她爷娘身子可都还康健,兄长有无替她添侄子侄女,探探她阿母可有因她罔顾不许入长安的禁令恼她……
零零碎碎的家事,嘱托了一大堆,几乎连望探家中世仆的情形都托付到了。拂耽延的嘴唇终于有了向上的弧度,松开了拧在一处的眉头,笑看她一脸认真,喋喋不休地嘱咐这个,交代那个。
过了午市,食肆内人渐少,风灵终是担负着差事出来的,既已见了拂耽延,她心满意足,下半晌该实实在在地办她自己的差事,去西市见一见将协助她核查商户的长安巨贾。
临出食肆,拂耽延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缄口的书信,风灵一见那火漆便知是佛奴来的书信,当即收了起来。
拂耽延现下仍居住在怀远坊,就在西市近旁,这一路正好送她过去。
待见了面,方知风灵所选协理之人,原也是认得的。
那粟特大贾一见拂耽延便行礼,称他“延都尉”。
风灵笑向那粟特大贾行礼:“米阿郎一向可好。延都尉晋了将军,如今再不能称都尉了。”
那米姓商人忙重新礼过:“失礼失礼,延将军见谅。”
拂耽延不明就里,拱手礼让。风灵反倒不笑了,长叹道:“这位原是故人,他是我康阿兄正妻米氏的长兄。我本也不知米家阿郎在就长安西市,商户造册时,无意翻看到米家商肆的字号,方才得知,可见是义兄义嫂冥冥之中护佑了。”
提及米氏,米大郎不觉红了眼眶,恨恨道:“妹子一家死得蹊跷,出事前,妹婿曾同我隐约提过,他发觉沙州商市异常,好些大商家背后似乎有人操控,只还未得要领,他便遭了横祸。我从不信是突厥人所为的鬼话,只是苦于无凭无据,无处查证。而今顾娘子大义,肯替我妹子一家出这一头,某感激不尽。若有差遣,自然是求之不得,拼尽全力的。”
风灵遂将所谋划之事细细地告知米大郎,请他借勘察商户造册虚实之机,将长安大商户摸个透底,待从佛奴那儿得了西疆商户的底时,好从中抽剥出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