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动了动唇角,似笑非笑:“云麾将军果然胆壮,敢将宫人藏匿私宅中。”
“公主说笑了。”拂耽延躬身道:“她并非宫人。”
“哦?”这回她是真笑了,只是沙软的声音里头着凉意:“她随君伴驾,却非宫人,又非女官,将军倒是说说,她是何人?难不成同我一般,也是要常侍奉天伦的天家后裔?”
她这话听着仿佛是在刺探拂耽延此番江南道之行的结果,可又显得那样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将那结果放在心上,隐隐约约的还能教人咂出些自嘲的意味。
拂耽延心悬着风灵一夜未归后宫中的消息,不打算再同她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在下愚钝,猜不透公主慧思,不知公主来意,还望赐教。”
高阳公主从圈椅内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通往内院的边道:“你私藏了什么人,我懒怠理会。我只听闻昨日柳府门前大闹了一场,有人将柳奭的嫡长子刺伤,我也不想知晓内里原委,只知那人很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武侯铺的人说人已教云麾将军接走,我不过来道一声谢,延将军不必局促。”
“公主与柳府的恩怨,在下亦无心理会,故这声谢,委实不必。”拂耽延跨出一步,挡在她跟前,“且她失血甚多,险些丢命,目下尚不便相见,公主见谅。”
高阳公主一挑眉,站定在原处。
玉勒图孜心下发急,却也不敢越过高阳公主,只在她身后向拂耽延道:“公主真真是一番好意,延将军何必……”
“既是不便,且罢了。”高阳公主懒洋洋地踱开几步,“她原也担不起我去瞧她,你且嘱她好生将养,不必着急回內苑,如今宫里人皆知她在我别院内调养,你们,好自为之。”
“如此多谢公主美意。”拂耽延抱拳施了一礼。
高阳公主凉薄一笑:“算不得什么美意,当初是我将她弄去那火坑中。造化弄人,还她一回罢了。”她忽然敛起了笑意,压下唇角道:“拂耽延,今朝我因那柳爽受了创,心里舒畅,好意提点你一句,內苑是什么地方,你理应知晓,你若当真着紧那顾娘子,尽快向圣人将她讨要了出来才是正经。”
言罢她撇了袖,也不说告辞,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阿嫂……”玉勒图孜追了上去,惴惴请道:“我与顾娘子有些情分在,好歹在此见上一回方好。”
“去便去了,哪有那么多话。”高阳公主一壁脚不停步地朝外走,一壁嘲讽道:“枉你原是桀骜的焉耆王女,而今也教这长安城磨成平圆的了?”
玉勒图孜不同她顶撞,默然一屈膝,返身回屋。
纵是知晓玉勒图孜与风灵交情匪浅,拂耽延仍是不肯放她入内院。“玉勒弘忽见谅,风灵昨夜确实凶险,灌了汤药下去,医嘱若能得安沉一眠,便可稳固了气息,现下睡得甚好,不好惊扰了她。玉勒弘忽倘执意要见,也只得待她醒来方可入内室。”
高阳公主既已走了,玉勒图孜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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