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云园其他地方的其乐融融,瑶华院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露凝和寒芳都跪在云裳跟前,求云裳也带自己到无垢庵去。
“姑娘不是说了么?那里不能带那么多的下人,”霜印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此刻正板着脸教训另外两个,“你们一看看瑶华院都到什么地步儿了,还给姑娘添乱?”
露凝对霜印的说法很是不满,难道只有她才是忠仆不成?“姑娘已经吩咐下来了,奴婢原不敢不听,只是奴婢跟寒芳商量着,无垢庵地方偏远又在山上,姑娘身边只有你和苹儿两个,到底不方便,我们也愿意出家为尼,去服侍姑娘。”
瑶华院里别的丫鬟还好说,露凝和寒芳到底是做了云裳许多年大丫鬟的,云裳出了家,她们的将来只怕也就是被草草嫁了了事,何况现在当家的还是二房的蒋氏?与其被蒋氏搓磨倒不如跟着云裳到了山上。
以露凝对云裳的了解,再看她跟霜印并没有多少悲凄的神情,露凝觉得跟着云裳出家兴许还有活路可走,就算是真的要一辈子青灯古佛,也能落个清静。
“没想到我没有好姐妹,最后倒是落了几个好丫鬟,”云裳对露凝的表白很是动容,“只是我现在若是仆婢成群的过去,外人会怎么想我?再说了,这个瑶华院也得有人在不是?”
云裳起身将露凝和寒芳扶起来,又道,“我的亲人都在云园,她们日子过的如何,也要有个信得过的人跟我说啊?若是以后我在无垢庵站稳了脚跟,需要人手时,你们再过来也不迟,”有了忠心的露凝和寒芳,在外面也可以替她办一些霜印没办法去办的事。
“二夫人你还真有意思,这京城方圆百里庵堂怕不止无垢庵这一家吧?云裳要出家,何必偏偏要到我的无垢庵来?”染尘师太瞟了一眼满脸陪笑的胡二夫人和一脸愁苦之像的胡氏,漫不经心道。
“唉,自从妾身孙女出了事之后,她都寻死了好几回了,口口声声说没脸再苟活于世,”胡氏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可是裳儿到底是妾身一手带大的,叫妾身这把年纪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要妾身的命么?裳儿也是一片孝心,听了妾身的劝,答应妾身要好好话着。”
这些都是来时想好了的,所以胡氏说的声情并茂,“其他的庵堂也是有的,只是无垢庵离妾身家距离近一些,而且有师太您在这里,寻常人家不得上来,裳儿也能守得一份清静。”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染尘师太点点头,因为并不知道妙华寺里事情的真相,她也只是以为秦翰退亲是因为云裳在广宁郡王府落水的缘故。
虽然觉得秦翰有些小题大做了,但他心走到那里了,染尘师太理所当然的无条件支持,至于云裳,既然找到自己门上,照顾一二替秦翰消消罪愆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你让令孙女进来吧,待我一会儿去跟主持师太说。”
云裳已经洗去铅华,虽然没有换上缁衣,但也是一身灰布长衫,长发只用青色的头绳系了,想来这些日子她也是饱受煎熬,以前圆润的脸颊已经瘦成了窄窄一条,面色苍白如缟素,紧抿的薄唇看不到一丝血色,若不是一双大眼依然清亮,染尘师太都要以为看到了个活死人了。
“你这是何必呢?以你的人才和风评,就算没有应淳,也自会有好人家来求娶,这副样子出来是给谁看?”只因为一门亲事不谐,就将自己折磨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染尘师太看着就生气,当年她若就这心性,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因为秦翰而对云裳生出的愧疚之心也减了不少。
染尘师太的态度完全出乎云裳的意料之外,她苦心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为的不过是博取同为女人的染尘师太的同情,让她以后的路也顺利一些,“师太误会了,云裳只是落水之后不小心染了风寒,一直缠绵病榻十数日,并不是刻意要折磨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向世人昭示什么。”
“既是这样,那你还做什么寻死觅活?现在又要闹着出家?可见你是天底下最无情最不孝的人,”染尘师太哪里会被云裳几句话就给骗了,不动声色道,“我看你还是回去让云天和给你请上个好大夫,悉心调理好身子,再寻上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就是。”
“师太,”云裳心里迅速组织着语言,告诉自己染尘师太能走到今天绝不是一般的女人,自己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来的,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着急,她缓缓的将头触在冰凉的青石地上,“云裳承认甫一听闻侯府退亲,激愤之下心生死意,但被母亲和祖母救回之后,看到慈母高堂,也深悔自己的不孝和无知。”
见染尘师太一直没有吭声,云裳暗道自己找对了路子,想到染尘师太跟秦翰的关系,又道,“虽然侯府遣人要回了庚贴,但落水之事确实是云裳的疏忽所至,侯府退亲于理没有半分不该,云裳也不敢有丝毫怨怼之心,只是云家不只云裳一个女儿,还有族中一众姐妹,云裳做为云家的女儿,怎么能因为自己一味苟活而连累到她们?家慈自幼便教导云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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