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拉住了莫泽睿,老六今天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和莫泽睿,现在只是想变着方法来折磨他罢了。
“怎么,不想看看你老公有多爱你?”
老六走过来,弯腰冲着她的脸吐了一口浓烟,呛得乔莫伊咳嗽了起来。
“你说真的?”
莫泽睿却低声问道,总要做点事,才能分散众人的精力,才可以找到逃脱的机会。
“当然是真的!”
老六点头,低笑了起来,让莫泽睿给他磕头,多爽!
“好,我磕,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一定会放她走。”
莫泽睿盯着他,冷冷地说道。
“我保证,你磕足十个响头,听着,要又重又响,我要听到声音,然后我保证让你老婆离开。”
老六直起腰来,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莫泽睿笑道。
“不要相信他,不要给他磕头。”
乔莫伊搂住了他的腰,瞪着老六说道。
“你等下出去之后,一直往前走,上了公路然后往南,记着不要回来。”
莫泽睿抱了抱她,然后一翻身跪了下去,咚——
一个响头。
他果然磕得又重又响!
“不要,你不要给他磕头,你头还在疼啊。”
乔莫伊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哭了起来:
“这个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莫泽睿,不要磕头。”
“总要试一试。”
莫泽睿轻轻地拉开她,双拳抵在地上,“咚——”又是一声,重重地砸在乔莫伊的心里。郑清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骄傲如他,居然可以为了乔莫伊去低下他的头。
第三个、第四个——
这是老旧的房子,地上是破碎的大理石地面,他重重地磕在上面,皮肤很快就破了,青紫中渗出了血丝,沾在暗褐色的地面上。乔莫伊扭头看向了郑清歌,悲愤地怒吼道:“郑清歌,你有没有良心,他两年前为了赶去接你,路上出了车祸,现在脑子里还有淤血,你明明知道他今天要动手术的,你明明知道这个恶人会杀了我和他的,你还要让他受辱吗?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有
一块地方是你的,知道我不高兴,可是他还是没有铲掉玫瑰园——你有没有良心?”郑清歌飞快地转过了身,掩住了耳朵。乔莫伊猛地跳了起来,狠狠地扑向了老六,反正都是死,她不允许老六这样折磨她的男人!这勇气是非凡的,她猛然间就不怕死了,双手径直挥向他的脸,手指狠狠
地抠向了老六的眼睛!
她的动作很快很突然,老六居然中了招,让她的手指狠狠地挖到了眼睛,痛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挥着枪就指了过来,莫泽睿反应过来,跳起来就撞向了他的手,枪掉了!
“伊伊,拿枪!”莫泽睿狠狠地掐住了老六的脖子,把他击倒在了地上,乔莫伊用力推开了郑清歌拔腿就去捡枪,郑清歌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地上一推,这一跤跌得很重,乔莫伊四脚跪下去,膝盖处像是被锐
物狠狠扎破了一般,痛得她低呼起来。郑清歌趁机过去捡起了枪指向了她。莫泽睿分了神,被老六反过来压到了地上,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颊上,莫泽睿眼前又是一阵阵地眩黑,他努力定下神来,猛地想到了楚倩的话,老六的右腿受过伤,他拼尽全力把老六掀了下来,飞起
一脚狠狠踢向了老六的小腿,骨头断开的声音清晰可闻,老六惨叫了一声跌到了地上。
“六哥!”
郑清歌大吃一惊,连忙把枪对准了莫泽睿。
“开枪,打死他!”
老六怒嚎着,郑清歌和莫泽睿对望着,他的眼神深遂如同屋外的夜空,只要一枪下去,这双眼睛就能永远闭上,再也、再也不会让她痛苦!手指轻轻地放到扳机上,身体不可抑止地抖了起来。
往日如梦,此刻潮水般地往她的脑海里涌来。
他们也曾有过那样美好的日子,为什么到了今天却如仇人一般相见呢?她悲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到了可以为乔莫伊去死的地步,可是她还是这样留恋着他的好。
“为什么要逼我呢?我前天去找你,好想你能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你这样绝情。”
她拿着枪慢慢走近了莫泽睿,枪口抵在了他的头上,声音颤抖着问他。
“不要再错下去,放下枪,你还有机会重来。”
莫泽睿的腰挺得笔直,看着窗上被碎玻璃分割的她的身影。
“不要,郑清歌,求求你,不要开枪。”
乔莫伊转身抱住了她的腿,焦急地哀求了起来。
“伊伊起来。”
莫泽睿向乔莫伊伸出了手。
“不准动,不准你牵她的手!”郑清歌把枪顶得更紧了,放声尖叫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都这种时刻了,他还要护着她,哪怕对她说半句软话——可是,那还是她深爱的莫泽睿吗?她穷其一生也想得到他这样的爱呵,可是,他把这感
情全给了乔莫伊!
“我要你去死!”
她扭转了枪口,对准了乔莫伊。
“清歌!”
莫泽睿大骇,连忙挡到了乔莫伊的身前。
“你要为她去死吗?要吗?”
郑清歌悲愤地尖叫着,拿枪的手抖得厉害极了。
乔莫伊把手心搭在莫泽睿的掌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二人此刻反而不怕了,对望了一眼,平静地看向了郑清歌。
“快开枪打死他们,你这个蠢女人!”
老六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催促着郑清歌,这条腿十几年前就断过,一直是用钢钉固定,刚刚莫泽睿这一脚怕是又把骨头踢碎了。
“你也闪开!”
郑清歌用枪指了指老六,老六吓了一跳,连忙贴着墙站好。有了枪,这些人的生死全在她的手里!
屋外突兀地响起了几声虫鸣,是临入寒冬前虫儿留恋太阳的歌声吗?窗上的一片玻璃终于熬不住,从破败的木框上掉了下去,哗啦一声,碎成了寒光凛凛的小片。郑清歌猛地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手里的枪却缓缓垂了下来,说什么恨呢?说什么恨不得他死呢?到了这种时刻,她却只记得当初那个拥抱着她,带着她去看日出的莫泽睿,不,她舍不得他死,“妈的,
废物。”
老六要夺枪,却被郑清歌迅速用枪指住,只听到她轻轻地说道。
“你们走吧。”
“蠢货!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还能跑掉,他还能饶了你?”
老六嚎叫起来,郑清歌却只静静地扭头看了莫泽睿一眼,事到如今,她看着乔莫伊和莫泽睿一副同生共死的样子,突然间就万念俱灰,穷其一生,她也得不到这样的感情了。
说什么饶不饶呢?她已经不准备活下去了,她这一生乱得不像话,往前看,也是无尽的黑暗。
她用力摇着头冲着莫泽睿尖叫了一声:
“走啊!再不走我就打死你们!”
莫泽睿拉起了乔莫伊,深深地看了一眼郑清歌,拔腿就往外跑。
“贱货,老子今天宰了你!”
没跑几步,只听身边传来一阵闷响,他扭头一看,只见老六已经扑倒了郑清歌,夺过了枪冲着郑清歌的胸口就开了一枪。
“清歌!”
莫泽睿的脚步停住,可是老六立刻又瘸着腿追了出来,他连忙转身继续往车边跑去。老六举起了枪,对准了他的后背,砰砰砰——
连续三枪!
“上车!”
莫泽睿把乔莫伊塞上了车,乔莫伊紧张地扭头看去,这三枪响起来,让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幸好没有击中。
“快系好安全带。”
莫泽睿也上了车,一面说着,一面发动了车,猛地往后冲去,重重地撞到了瘸着腿躲不开的老六身上,从他的腿上碾过,然后调头往前冲去。
“你有没有事?”
乔莫伊系好了安全带,扭头看向了他。
“我没事。”他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疲惫,乔莫伊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他刚才头上挨了这么多下,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她伸手抚到他的额上,此时又有枪声响起来,是苟言残喘的老六在疯狂地对着他们的车开的方
向在射击。
“你坐好,抓好扶手。”
莫泽睿拉下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乔莫伊感觉到了他手指在发抖,连他的声音都微微有了些颤意,可能他从来未曾想到过,会有一天要经历这样凶险的事吧!乔莫伊扭头看去,那废屋越来越远,她们离噩梦也越来越远,这一切总算要过去了!她轻舒了一口气,手搭在小腹上,折腾了一天,肚子虽然一直隐隐痛着,可是宝宝居然还在!她不知道是不是菩萨在庇
护着她,不舍得让她和莫泽睿的孩子出事。
“我们的宝宝好坚强!”
“嗯,真好!”
莫泽睿低低地应了一声,乔莫伊侧脸看过来,车灯未开,借着一丝月色,她看到了他显出疲惫的脸庞,感觉到她的目光,莫泽睿也侧过脸来,微微冲她一笑。
“要上公路了。”乔莫伊看向前方,那蜿蜒往前的公路,被月光铺满,泛着淡淡银光,安静而且绵长,这是带着她和他回家的路,家里有灯光,有热水,有暖气,有柔软的床,她会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给他吃,她会搂
着他美美地睡上一觉。
“等你做完了手术,我生下了宝宝,我们一家三口去照像吧,我要穿我的婚纱。”
乔莫伊抹了一把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一脸的泪水。
“好,照像。”
莫泽睿又低低地说了一声。突然,一阵血腥味儿涌了过来,乔莫伊吸了吸鼻子,狐疑地往他身上看去。
“莫泽睿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他探过手来,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好软,好凉,可是,他好庆幸,能活着带她回来!可是,他的手越来越没力气,头也越来越晕,他甚至开始看不清乔莫伊的脸。
“伊伊,以后——不要做侦探,不要去酒吧,男人都很坏。”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勉强地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有车灯!
他咬了咬牙,让自己清醒一点,尽量稳住已经开始走成S线的车,乔莫伊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扶住了他的手快速问道:
“你怎么了,快停车,让我看看你的伤。”
远远的,那车灯闪烁着,又熄灭,莫泽睿眼前已经全部黑了,他凭着感觉往旁边打了一下方向盘,车便往公路下面冲去——
“莫泽睿你怎么了?”
乔莫伊尖叫着,只看到莫泽睿用最后一点力气踩住了刹车,然后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护住了她,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车一直、一直往护坡下面冲去,重重地撞向了水泥的铸造的引水渠,巨大的撞击让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晕过去的乔莫伊清醒过来,她轻摇着用身体护着她的莫泽睿,他一动不动,脸庞冰凉。恐惧感如同无数小虫钻进了乔莫伊的心里,拼命在她心里拱动着,她惊恐地看着用身体为她化去强
烈撞击的他,急促地唤着他的名字:
“莫泽睿,你醒醒。”
连续呼唤了十多声,他还是这样静静的躺着,以她从来有见过的、安静的姿势。她脑中猛地一炸,手绕过了他的背,手指触及处,冰凉的全是血渍,血腥味儿一阵阵地往她鼻中冲去。
原来,他在上车之前就中了枪!
是一枪,还是两枪?三枪?
乔莫伊大哭了起来,傻瓜,你中枪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路忍了这么久,你不痛的吗?莫泽睿,你总说我傻,你才是傻瓜!
“莫泽睿,你别睡了,你醒醒,我们去医院,你要坚持住,听到没有,坚持住。”
她捧起他的头,他的眼睛紧闭着,倔强的唇角也紧抿着,不肯看她,也不肯开口和她说话。她用手按住了他流血的地方,想为他止住那不停往外涌的血液,冲着外面大喊着:
“来人啊,有没有人,莫泽睿,你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你快醒过来。”
这条公路,向来车辆稀少,先前那辆经过的货车早已驶过,她的声音在静空里悲伤地盘桓着,再慢慢散开,融入夜空。
“莫泽睿,你不要放弃,我带你回去。”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时,乔莫伊艰难地扯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从他的身下爬下了车,然后抱住了他,慢慢地把他往车下拖去,他的身体好沉,她抱不动他,她膝盖上的伤也开始往外渗血,湿透的衣服
又被这汗水浸过一次,凉凉的贴在背上。她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抱起了他的身体,半拖着,慢慢往前挪去。
他的头重重地歪在她的胳膊上,乔莫伊的泪如雨般落下,咬着牙说道:
“莫泽睿,如果你敢丢下我,我就要去做侦探,我不会听你的话,我会找好多好多男人,给你戴好多好多绿帽子。”
“莫泽睿,你连宝宝的名字都没有取。”短短的护坡,为什么爬上去会这么艰难?地上滴滴答答的,是血液的痕迹,不知道是从他身上滴下,还是从她身上滴下,她的肚子也开始剧痛了起来,人和他一起滚到了地上,她喘了会儿气,四仰八叉地
躺着,侧过脸来看向了他。
他沉睡着,脸上尽是血渍,她忍着泪,侧过身,撑起了身体用袖子给他擦拭着脸上污血,莫泽睿,你在家里的时候都不允许自己的形象难看一点点,这时候你一定很不满意自己的样子吧,我给你擦干净。
“傻瓜,痛你也不告诉我!”
她轻轻擦着,大滴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脸上,颗颗滚烫,手指抚过了他紧闭的双眼,到了他薄薄的唇上。
“薄唇的男人果然薄情,你真狠的心,你这个时候不理我,我抱不动你啊莫泽睿,你起来自己走好不好?我们得去医院看医生。”
她的哭声渐大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无助和绝望紧紧地压迫着她的胸腔,悲伤的哭声带着莫大的力量,一声一声地冲进了夜色之中。
有人说话的声音,有车灯,有莫飞扬的声音从护坡上方传了下来。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过去,只见一群人正快速往下冲来。
救护车。急救的仪器连在了他的身上,车灯明亮,乔莫伊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的眼睛肿得厉害,额上一大块青紫,半边嘴角也破了,医生为他剪开了衣服,只见背部有一个血肉模糊弹孔,鲜血把衣服都粘在了
身上。
“什么血型?”
医生问道。
乔莫伊却傻了眼,莫泽睿是什么血型?莫飞扬在一边连忙说道:
“O型,我也是O型。”
“我也是、我也是。”
乔莫伊连忙点头,其实她哪里知道是什么血型,完全是急晕了头。
“医生你用我的血好了。”
“让急救室准备好血浆,如果到时候不够用,你们就准备好输血。”医生看了一眼面色苍的她,吩咐着护士,把电极连在他的胸口,开始给他进行急救。乔莫伊坐在一边,手指紧紧地勾着他的手指,看着心脏起搏器一次次地击打着他的前胸,而仪器上的绿色线条却一直微
弱,不肯跳跃起来。乔莫伊的心沉了又沉,整个人都被冰凉的绝望包裹住了,她忍不住跪到了他的旁边,紧拉着他的手,哭着哀求起来:
“不要,莫泽睿,我们要去医院了,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你不要离开我,我不可以失去你,莫泽睿,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走了我怎么办,你不能言而无信,莫泽睿,你醒过来好不好?”
医生又一次把起搏器按在了他的胸口,咚——
一次、两次——
乔莫伊的泪水一颗颗地打在他的脸颊上。
绿色的波浪线,一点、一点、又一点地高了起来。
扑嗵、扑嗵、扑嗵——
这是生命的声音呵!
“莫泽睿,就这样,求求你,这样坚持下去。”
乔莫伊欣喜地用手轻抚着他的脸庞,一遍遍地说道:
“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我不可以的,没有你我就没有家了,莫泽睿,还有我们的宝宝啊,宝宝,你摸摸宝宝!”
她拉着他的手覆盖在小腹之上——鲜血正顺着她的腿往下淌去,巨痛袭卷而来。
“伊伊!”
莫飞扬到了她赤着的脚踝上出现的血渍,心一沉,却被乔莫伊伸手掩住了他的嘴。
“为了我,为了孩子,莫泽睿,求你撑下去。”她俯下身去,把脸贴在了他的脸庞边,轻轻地说道,莫泽睿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地勾住了乔莫伊的手指。莫飞扬忍不住把脸侧了过去,不敢再看两个人的模样,双拳紧紧地抓紧,他恨不能现在就跳下车,
把关在警车里的老六打成肉饼。
一天后。乔莫伊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扶着墙慢慢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他的手术做完了,取出了子弹,也取出了脑中的淤血。枪伤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失血过多,尤其是他头部受到了重创,脑损伤致,让他现
在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医生说如果四十八个小时里不醒过来,很可能——就是永远,永远地处于沉睡之中。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走到了病床边,莫天瀚连忙接过了吊瓶,转身扶住了她,低声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回去休息吧。”
“爸爸,你们去休息,让我和他说话。”
乔莫伊轻轻地说道,莫天瀚犹豫了一下,莫飞扬便说道:
“我们出去吧,让大哥大嫂说说话。”
众人退了出去,乔莫伊坐到了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他,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染着血的绷带,身边各种仪器嘀滴地响着,呼吸器里,他的呼吸喷出来就模糊了透明的氧气罩。
“莫泽睿,大笨蛋,我都醒了,你还在睡。”
她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睡吧睡吧,可是等一会儿你就得给我醒过来,向我好汇报,你有没有梦到我,你有没有好好给孩子想名字?”她的目光看向了仪器,当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看到那细细的生命之线往上跳了跳。
“我想过了,就叫莫总裁好不好?别人开口一叫总裁,多威武!”
她的唇微微扬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个酷似莫泽睿的小男孩,正弯着薄薄的唇,带着调皮的笑,站在床头。
“或者,叫莫悟空?会七十二变呢,你也不喜欢?”她含着泪看向了他,莫泽睿,其实孩子没有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你,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我,我很伤心,很难过,我好希望你快点醒过来,陪着我,告诉我,孩子只是去更适合他的家里,找他更喜
欢的爸爸妈妈,然后上天还送给我们另外的可爱的宝宝。
“你说让爸爸起名字?你自己起来跟他说!”
乔莫伊忍着悲伤,吸了吸鼻子,强笑起来,她轻摇了摇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手心贴着他的手背,看着他沉睡的容颜。
48小时,莫泽睿,我陪你度过,只是请你一定、一定要醒过来!
月光洒进了病房,莫天瀚他们都还守在门外,除了守候,别无他法。
乔莫伊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侧脸看着他,这床是特地给她加的,她不能离开他,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可是他还是继续沉睡着。
“莫泽睿,我都陪你说了一天的话了,你还不肯醒,我累了呢。”
她轻叹了一声,看向了雪白的天花板。“我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就想,除了韩剧,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我那时候好讨厌你啊,你只会欺负人,你那么骄傲,你的眼睛都是从下往下看我的,知道吗,我当时好想一拳挥过去,打到你的眼睛上,让你不能那样看我。可是我们两个怎么会滚到床上去了呢?那个视频,你有没有删掉?其实我们应该留着,到了我们两个对对方没有激情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放一放,你说对
不对?”
她说着,又侧过脸来看他。“睡得真香,我说话你听得到吗?这么刺激的话题你也不喜欢?那我们再换一个,你知道吗,我病房,不是我在那边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生了四胞胎呢,厉害吧?我看到了,一个个的小宝宝好小好小呀——
哎,我说得口干了,你果然是个狠心的男人。”
她悉悉索索地翻了个身,下床去倒水喝,因为一直在流泪,眼睛已经肿得看不清东西,手抖得厉害,水杯翻到了桌上,水漫得到处都是。
绿色的线又跳了跳,乔莫伊没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弯起来,似乎是在做着拿杯子的动作,只是,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睫毛轻轻翕动。
“你喝不喝水?”
乔莫伊趿着拖鞋,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弯腰,用小棉签轻滑着他的嘴巴。
“莫泽睿,医生说你一定得在48个小时里醒过来,你看看,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了,我的眼睛好痛,我的喉咙也好痛,我的嘴巴也痛,你舍得看我痛吗?你喝了水就醒过来好不好?”
滴答。
一滴泪落进了杯子里。
乔莫伊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亲爱的,你还是不肯醒吗?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
乔莫伊绝望地看着病床上的他,已经过去整整六十个小时了,他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你睡得这么舒服吗?舒服得不想看我和孩子?”
乔莫伊已经精疲力尽,她不敢合眼,更不敢离开这间病房,害怕离开之后就是永生永世,天人永隔。
“二伯,这样不行,伊伊也会垮的,我把她拖出来。”
莫飞扬丢了烟,推门就走了进去。
“伊伊,你应该睡一会儿。”
莫飞扬拉住了乔莫伊,她苍白的手背上,针扎过的地方紫了一大片,唇色白得让人不忍心看。
“他把我的那一份全睡了,我怎么睡得着。”
乔莫伊摇了摇头,声音像被钝物锉过一样,哑得难听。
“你们干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了骚动声,莫飞扬看出去,只见一群人正快步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林雅逸。
“你来干什么?”
莫飞扬拦上前去,林雅逸却把一叠厚厚的文件甩了过来,重重地砸到他的身上。
“看清楚,莫泽睿病危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你们的股票跌得一文不值,我已经登出了消息,向证监会通告,我要收购莫氏。”
林雅逸冷冷地说着,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莫泽睿。
“林雅逸你疯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放过我们。”
乔莫伊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雅逸,人怎么能心狠至此呢?就算他坏,也要挑个时间吧,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闯进病房里来。
“伊伊,你看清楚,他已经半死不活,不,他已经快死了,你还守在这里干什么?他不能给你的,我全部能给你!”
林雅逸快步过来,猛地掐住了她的肩,瞪着她的眼睛狠狠地说道:“你看看,现在莫氏是我的,他一文不名,只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他是个窝囊废,连你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你?这是他自己说的,强者才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一切,现在的强者是我,你
也是我的!”
“疯子,你给我滚!”
乔莫伊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门口就怒吼起来。
“滚出去!”
莫飞扬上前来,一把揪起了林雅逸,就要把他往摔。
“你也是个窝囊废,你空长了这么大个,把他给我轰出去!”
林雅逸冷冷地一笑,他带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立刻过来,扭着莫飞扬就往外丢去了,门被关上,只留他三人在病房里。
“你要干什么?”
乔莫伊挡在了病床前,警惕地看着慢慢逼近的林雅逸。
“伊伊,你让开,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然后我就带你离开这个窝囊废。”
林雅逸抓住了乔莫伊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搂进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看着病床上的莫泽睿,冷冷地说道:“看到了没有,你曾经拥有的一切,现在都在我的手里,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不可一世,骄傲自大,以为天下无敌,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死狗一样躺在这里,任人摆布,连老婆都要成为别人的。
我告诉你,伊伊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她都只能跟着我,因为她别无选择,我会先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断掉一切和你的联系,从此乖乖地成为我的女人!”
“疯子!”
乔莫伊扭转身体,抬手就想打他,可是现在的她身体虚弱,哪里是他的对手,旁边特地给她加的床倒成全了林雅逸,他一下就把乔莫伊掀到在了床上,身体压了上去,掐着她的下巴怒斥道:
“够了,乔莫伊,我受够你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我说过要得到你,就一定要得到你,如果你再不听话,我现在就在他面前要了你,你信不信!”
“你敢动我试试,我一定杀了你!”
乔莫伊挣扎起来,窗外的人也开始骚动,可是林雅逸带了太多的人,把莫飞扬和莫天瀚围在中间,根本无法帮助困在病房里的两个人。
“杀啊,我捆着你手,我绑着你的人,看你怎么杀!你今天如果不向我服软,我就拔了他的痒气管。”钢架的床嘎吱响了起来,乔莫伊被他紧紧地压在身下,只能尖叫着求助,谁能帮她呢?清晰的衣服撕裂的声音,扎耳的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