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们大势已去!滁州驻军很快将至,你若是乖乖放了手上的人,你尚且能留一条狗命!”
少女的嗓音本该是甜美清脆的,带着如春风般的柔,软。
杜宓此时却是满口粗话,毫无淑女之姿。
粗鲁的比乡下粗鄙的妇人还不如。
“小”春花激动的哆嗦了下。
蛮子早已被杜宓的一脚踢的脸颊浮肿,此时肿着半张脸在城墙之上毫无威慑性,且他也应该是个不机灵的,在杜宓的恐吓之下竟是面露犹豫,压着春花脖子的长刀也松开了些许距离。
身后的蛮子见状,用高蒙语飞快的吼了声。
城墙上的蛮子面上犹豫之色秒变恼羞成怒,“你个臭婊子!居然敢骗老子!老子——老子——”
“不——”
杜宓看着那高高扬起的长刀,尖叫着。
“咻——”
就在长刀即将落下时,一支长箭从后方射去,速度之快令蛮子尚未闪身躲藏,那支长箭从眉心没入,直接射穿了蛮子的脑袋。
蛮子睁大着眼睛,庞大的身体向后直直倒去。
在滁州,除了肴青,再无人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箭术。
而肴青是蒋侯手下爱将,这么说,是姐夫也来了!
杜宓惊喜的向后望去,果不其然看见叱咤而来的蒋侯,他坐在马上身躯前倾,肩头披挂的斗篷在疾驰中猎猎作响。
他身后是一干精兵,个个皆是御马而至。
杜宓差一点哭出来,“姐夫”
蒋侯御马到杜宓身旁,从马上翻下来,大手直接扣住杜宓的脖子,压着她跪在地上,又用手掌将她的脑袋压下去。
杜宓一脸茫然的听着蒋侯说道:“卑职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杜宓的眼瞳闪烁了下,骨子里从未有过的奴性让她忍不住抬头去看刚才那个男人。
只见他一袭黑衣、身姿颀长,手持的长剑刚从一个蛮子的胸口抽出,剑尖有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低落。他却浑然不在意甩了两下长剑,就将剑收入剑鞘之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才转头看跪在地上的人。
杜宓也得以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极美的男子,黑发束冠,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杀人过后,他眼中的杀意未褪,再往下是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杜宓堂而皇之的打量动作之下,他眼风扫来。
只是在触碰到他寒若冰霜的眼眸时,杜宓的心剧烈的收缩,身体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许久之后,她仍能听得见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那是一个
杀人的眼神。
蒋侯带来的精兵强将迅速就控制了现场,城楼上的妇孺也被解救下来。
肴青前来回报,这位大皇子听后只冷呵一声。
冷漠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霜的利刃,“捉住一帮杂碎没引出幕后勾结之人有何用。”
蒋侯狠磕了三个头,“卑职罪该万死!”
“是该死。”大皇子垂眸,扫了眼跪在地上身形瘦弱的女子,手握佩剑,用剑鞘抵住了杜宓的下颚,将她的头抬起,寒霜的眸光落在她煞白的小脸之上,“这罪就拿她来抵。”
蒋侯胆战心惊,脑袋里乱哄哄一片。
最后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说道:“她、她、她是妻妹早、早就指了沈家”
大皇子弯下腰,视线如睥睨蝼蚁般,“是么。”
他是再问自己?
杜宓的骨子里从未有过奴性,她本该不怕这种强权,但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于恐怖,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嫁给沈家那个病罐子,也好比嫁个面前这个人。
嫁给他的话,她怕自己迟早有一日会死于非命。
她垂下眼睫,声音极轻,嗓音都在抖,“是是。”
丝毫没有了方才泼辣彪悍的一丝影子。
大皇子收回佩剑,扬长而去,“给你十日,若找不出幕后之人提头来见我。”
蒋侯与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跪地恭送贵主,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蒋侯才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把抽出腰间婴儿胳膊粗的皮鞭,指着跪在地上尚未缓过神来的杜宓,怒道:“将她给我压回去严加看守!”
————
“嘶——”
“你轻点儿啊!”
“啊啊啊啊——痛,你手是刚长出来的吗?!”
杜宓痛的不停倒吸着冷气,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下,半,身的衣物皆褪去,雪白的肌肤尽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春花看着这些骇人的伤口,眼眶再度红起来,“奴婢、奴婢轻点儿”
“务必轻点儿,痛死我了!”杜宓的嗓子在刚才动家法的时候嚎的早就哑了,此时可真是浑身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被蒋侯的皮鞭抽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死去活来,在上药的时候更是几乎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