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随着最后一丝光芒隐入群山之间,暮色已渐渐笼罩了大地,白天的繁华,喧闹也都慢慢归于一片死寂。
然而有些地方却根本不受这规律的束缚,玩闹之处甚至通宵不绝。
不夜楼就是这样的地方,就算是里面吵翻了锅你也根本不会觉得奇怪,如果有一天这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话,你才会感觉不对,甚至害怕。
因为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人多了,自然总会有些热闹的,想不热闹都很难,在人多而且热闹的地方人们总是会感到开心的,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莫过于这里的主人。
苏靖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欢快的一切,可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欢快的气息,现在他的脸上只有惊愕和诧异。
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一定会觉得诧异,这似乎早已超出了人们所能认知的范围。
苏靖安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中毒昏死过去,命垂一线,而此刻的他身体又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异样。另一方面,他是倒在天都镇一间小客栈的门口,而此刻的他却已然到了最初的地方,长安城最大的酒楼——不夜楼。
苏靖安赶忙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剑,他的手里确实有一把剑,可却不是他认为的那把剑,剑身并没有龙纹,出剑更无龙吟,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也是他之前放在客房的那把剑。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云歌,此刻的苏靖安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似曾相识的情景,可一切却又似乎有些不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太过诡异。
周围,人们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他们有着总也喝不完的酒,只可惜酒不醉,人已醉。
客栈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舒适的表情,至少他们绝没有难过,更没有哭。
还在燃烧着的油灯,蜡烛,散出好闻的味道,跳动,跳的整片光幕都暖荣荣的,而客栈内那不可开交的忙碌,也已化作那缕冉冉升起的炊烟随风而去。
客栈里到处都充满觥筹碰撞发出来的清脆的声响,这个时候,酒客们应该都已经快醉了,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
客栈正中摆着的是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满满的一桌子菜都由上等的青花盘盛着,还闪烁着幽暗的亮光,白瓷的酒坛上绘着几朵不知名的花卉,这种酒坛到出来的酒,自然是晶莹而透明的。
这桌看起来并不便宜的酒菜囊括了飞禽,走兽,还有海鲜,只要你想的到的,可能就已在这桌上了,酒过三旬,所有人的脸都泛上了一片红晕,每个人都其乐融融。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大汉突然站起来,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也跟着扭动起来,深邃的眼神中仿佛藏着一把刀,让人生出一种不适,他的体型也是说不出的强壮,说不出的彪悍,但对于他的样子来说却又仿佛很是搭配。
起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还不忘拿起一只纯金的酒杯,他虽然喝了很多酒,却丝毫没有要醉的样子,他先是哈哈大笑,笑声听起来就像他的人一样爽朗。
大汉道:“今天是我生日,所有人的账都算在老子身上,只不过所有人都要喝酒,而且必须喝醉!”
说到这,大汉忽然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四周,眸子中隐约间飘过一丝戾色,“我先敬大家一杯!”随后,他就把这杯酒干了,而这周围的人也都站起身来,他的话就像有着某种魔咒一般,话刚出口,有很多人就拼了命似的往嘴里灌酒,好像生怕喝不醉似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神风镖局的总镖头屠飞。
说起屠飞,这里的人并不陌生,他是这里最大镖局的总镖头,相传在他压镖时曾遇到一伙悍匪围攻,而他仅凭这一对没有任何兵刃的拳头就将所有人打翻在地,其中也不乏几个绿林好汉,自此得到了一个“铁拳“的江湖称号。
苏靖安也并不陌生这个人,但他其实并不知道他就是铁拳屠飞,他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个人因为言语上亵渎花魔,执意离开酒楼,早已吐血而亡,而此刻的他居然还活着?
如果有人说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次出现,甚至还在吃饭喝酒,那么说这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苏靖安并没有疯,看他的样子却是离傻不远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角落里坐着一个两鬓黑白相间的老人,这个老人苏靖安并不陌生,正是那付不起酒钱被小二打骂的酒鬼老头,现在或许是因为年迈耳朵不灵,没有站起来喝酒,只是默默的一口一口吃着他点的小菜,这本是谁也不会招惹到的。
但是,他居然没有喝酒!他为什么不喝酒?他不喝酒的后果只有一个。
显然屠飞也注意到了他,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很重,重的令每个人的心都颤了颤,只可惜那老人居然还是没有听见,直至那满脸怒气的大汉来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
“你不喝酒?”
“喝酒?大夫说我的病不能再喝酒了”
显然这个老人由于耳朵不灵根本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说,即便是这样,他的声音也已有些颤抖。
不喝酒的人总归是不对的,这句话直接引得屠飞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一个巴掌重重地聒在老人那饱经风霜的脸上,这都是那个老人的错误。
老人的嘴角已经在往外溢血了,这样重重的一掌无论是谁都是承受不住的,更不要说这个年迈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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