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貌的其他人立刻被我整成残花掉渣。娜娜又一声哈哈哈大笑,让所有想骂的人闭了嘴,我就在这样的笑声里稳妥又满足的爬下床来开始一天的生活。
你就像那天地里无所畏惧的孩子,用一张灿烂无邪的笑容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
还记得一起去网吧通宵。我去看与僵尸有个约会的连续剧。看得专注时候,你偏要叫我看你电脑屏幕上激动画面。一叫,我听不见。二叫,我听不见。三叫,我听不见。你只好伸手打我的手,没想到轰隆一声,我吓得大叫,才从僵尸的画面回过神来发现旁边一个倒在地上的大椅子却笔直的伸着两条腿。我大吼一声,娜娜的头哪去啦???整个网吧所有打游戏的男女全摘下耳机望向娜娜两条直插苍穹的大腿
你能想象,那有多痛,那有多糗。所有人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经久不绝。娜娜慌忙爬起来,整个晚上都吵着要回去。等我们终于回去,刚出网吧门,娜娜立刻洪水般的弯了腰的大笑。我们都被她感染,一群人树影摇曳笑得花枝乱颤,留下一路青春年少的肆无忌惮洒落尘埃。
娜娜说,第一次见我看我面无表情还以为很难相处。
我说,我不过没有笑,怎么就面无表情了。
娜娜说,总有一种高冷。
我说,娜娜让我觉得温暖可亲。
娜娜说,必须的,每天在下铺捂也把你捂热了。
我们紧接着就相视哈哈大笑,心有灵犀暗暗领会。浓密的树影慌忙扑扇着翅膀害怕这笑声逍遥太远。
我们总能找到笑点,然后心照不宣的恣意大笑。我说,以后要少跟你在一起,老这样笑,太辛苦了。
但是,娜娜立刻就被我发觉故意躲着我了。放学不等我了,上课不陪我了,宿舍也故意离我远远的。
我问,娜娜,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娜娜说,有件事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我故作惊讶,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娜娜一脸幸运,仔细的把来龙去脉搜罗一遍。
我想,你一定是上帝恩赐给我的礼物,才把我的脾气摸得这样贴肌贴肤。明白我在意什么,知道我心里的暗涌机关。
你可知,对我而言,你更珍贵。
娜娜恋爱了。从此我的生活就干瘪得失了颜色。
但是你还是会突发奇想的想到我。然后我立刻满血复活的邀请你来一次长长的远足。我们从南校区一路吃到北校区。然后在炽热的阳光下哈哈大笑对每一个男生评头论足,自以为是叫嚣可以上前冒险游戏。结果做足了缩头乌龟形象疯疯癫癫。
youling 我们赤脚走回去吧?
只要你愿意,我有何不敢的?
这样的一件小事,就让你像得到至高奖赏的兴奋。两个弱小的身影拉长在秋虫声声的水泥地板上,不知时日久长的灵动。
你会很幸福的。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才华,以后肯定会幸福的。
上帝都安排好了,幸福一直都在你的脸上。我说。
后来,我又偷偷的跑回去。在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校园游荡,发现换了人间。
那夜,我特意走到明湖,再一次坐在无数次坐过的草坪,远处两声惊天闷雷,只让我感到面目全非的惊恐。
才想起多年前的他突然烦恼的嘀咕,干嘛闲坐着也那样板直。我惊愕的转身看着他,爱情在什么时候变了模样,我也没有特别留意。
我落寞的又走到那家常去的餐馆,发现里面乌烟瘴气的一群愣头青扯脖子喝酒划拳,整个房子的精力全被他们野蛮的扯走,我独自一个沸反盈天的坐在角落,看着脚底下自己踩着的影子,突然泪流满面
我们终其一生追求,不过是一个痛快淋漓的表达。
我的生命只有一瞬,便是你在我跟前,就这样的看着我,时间凝结,万籁喑哑,你缓缓的伸出手缓缓的把我揽入怀抱深深处
然而,没有。
我风雨兼程草行露宿只为见你一面,终于在一个月笼寒沙,风吹屋檐瓦的夜晚来到你的跟前。我说,我爱你。你没有抬头,并且也没有抬眼,简洁利落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我来不及到炉火旁暖和这一路的颠簸凄寒,我冷得厉害。但我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你,柔和的灯光照耀你的脸弧线优美让我沉醉。你气定神闲的姿势散发出来的味道让我挪不开脚步,只想趴在你的怀里宣泄这所有的千辛万苦日日夜夜。
我说,我只有一夜,明早便要启程。你头也不抬,甚至眼睛也没因此眨一下,走好。
我是天涯洒落的种子,这样终又洒落天涯。
我们这几个小孩子,从一出生就在一块,春去秋来,积攒了多少时光。夏夜头发根里渗出的汗珠子掺杂在一起的撒野狂欢,抓萤火虫装玻璃瓶悬挂在蚊帐的童年的梦,还有隆冬腊月爬别人茅房摘下来的冰凌霄。那响彻夜空银铃清脆的大笑多少年都那样清晰干净的保留在脑海。
可是,时光这样的偷盗也不打声招呼,等到你回过头这样孤单脆弱的寻找,它早已残忍的什么也没给你留下。
我只好背上行囊,怏怏的启程无涯。
从湖南到江西,过湖北经江苏,然后辗转到广东。我拽着两个塑料袋,在长长的夕阳余晖下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旁边呼啸而过的是鸡零狗碎的心情。
扔掉行李,找家饭店,一辈子也记得那个鬼地方。固执的要了个包厢,点一大桌子菜,配一盘清炒苦瓜,来三瓶苦瓜大啤酒。就这样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偷偷的抽噎一边生涩的干噎。
那些从窗户扔出去的任性和倔强,还有俊美的脸庞,那些无数个夜晚驻足的停留和无望,还有跌碎的情谊。还有欢乐,还是痴傻,还有屋顶说的梦话。所有的场景一一闪过却无一个有温暖的度数。
我害怕的颤栗,极力的假装镇定,自以为的稳稳的走出来。这个偏远的海滨小城却是异常的冷。
干脆就放松戒备,任着酒劲少女般的随着海风旋转裙摆。转着转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压抑着。所有的时光从手指缝里流过,却没有一寸打动我心。我这样一个隐忍的孩子,孤独的流落在广袤无垠,在无涯的荒漠里固执自己的坚持,清落落来去也无挂牵。
可是,你还得走,无尽头的一直走下去。
然后到湄南河,浑黄的河水,在摇着的船舶上悠闲的消耗下午的阳光。水里的鱼在疯狂的抢食,水面的鸽子哗啦啦的飞,脖子上的鸡蛋花花味香浓,我就这样靠在船棂上,看着阳光照在水面上直晃人的眼睛。不远处的大皇宫金碧辉煌转辗多少更替,那些阴谋的纷争能否告知现在悠闲的时光?
我继续行走,直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走。
在新加坡的新年,当零点的钟声响起,所有的人汇集滨海湾,璀璨的灯火,蜂拥的人群,期待的眼神还有甜蜜的笑容。各种肤色,各种语言,各种气味在这一刻汇聚成和谐的统一。所有人都在整齐划一的齐呼倒数。.发出无比的幸福和欢呼,我几乎落泪,被这肺腑的情话和祝福所震撼。
然而快感只有一阵,抬头看人群转眼就散,蚂蚁搬家星星点点四处消散,才集聚的欢喜和能量好不被珍惜的遗漏无遗,洒落在渐渐冷却的地面让百万人踩在脚下。
天渐渐变了,我终于觉得累了。
建一所房子于清溪深谷,我就住在里面一切都付拈花微笑袅袅青烟里。
你从遥远的地方跋涉而来,带着清晨的雨露,泥土的芬芳,甜美的微笑对我说,我爱你。我静静的看着你,微微一笑不说话。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还以为严寒是绝不会有了,没想到,待裙裾蹁跹,已是深冬。
万木凋零,寒风瑟瑟,呵气成霜,白天的光慵懒倦怠蜷缩在棉胎一样的云层,温蓝如玉的湖水晕睡般存在。只有远处苍翠的树枝条,层层叠叠的奔涌翻腾,宣泄着所有的寒流滚滚。
冬天,就这样来了。
它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所有的人都因此变得臃肿变得笨重还分明变得反应迟钝变得痴傻。它似乎想要一切都在它的淫威下无条件的低头屈服方才罢休。
小时候的冬天,皑皑白雪足足掩盖整个膝盖,大地一片凄白沉寂,踩上去唯有咯吱的脚步声响。
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拖着书包,拽着保温杯,还有来不及擦干净的鼻涕,一群人野马似的嘻嘻哈哈直往雪地里撒欢。这时总有一道厉声长喝。
大家回头望去,远远的土坡下面,我母亲的身影不过我一根手指的长度。所有的小伙伴热气一般瞬息散去,独留我一个等着妈妈从一根手指的长度变成两个我的高度。待妈妈气喘吁吁走到跟前,一把将我拽过去,不由分说就把我的裤子哗啦全剥到了脚根。然后又把我每件衣服叠系进每一条裤子里一条条帮我穿上。
时隔多年,我早已忘记妈妈当时的容颜,但妈妈斩钉截铁和不容分说的态度就像那凛冽的寒风一样让人无力反抗,让我印象深刻到足以刻骨铭心的程度。尽管有多不愿意,不愿意瘦骨嶙峋的两条细腿在寒风中颤抖,不愿意已有羞赧之心的自己在毫无遮掩的雪地里春光乍泄。然而弱势的我也终究只能任由自己白花花的两瓣屁股在白花花的世界里晃得刺眼。
粗蛮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在我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妈妈的爱总是这样,给我一丝温暖的同时总要夹杂着一丝威寒。以致于在之后有感知能力的时光中,我就像一个浴血奋战的淘金者。疯狂的追求着至纯的幸福又粗砺的抛掷着哪怕一丝的逆袭。
我回击以各种粗蛮来面对粗蛮。渐渐在家家里无人能敌,渐渐在村里无人能敌。就像这冬天,用一种强制性的严寒掩盖所有的事实。
然后在这样的冬季,等到所有的日子都瑟缩成一种深灰,才会蓦然惊觉,一个人沸反盈天的孤独。
胭脂碎,相留醉。几杯小酒独自泪。可怜冬至,无声更苦。
再一次细看母亲都是好多年后,她分明佝偻着两条腿,瑟缩着脖子站在家门口等着我。剪短了的老年头发,在寒风中吹得完全找不到路径。
我走近了,大吃一惊,“妈!怎么把头发剪了?”“老人家了,剪了方便!”我一愣,妈妈的声音怎么也变得这么“低眉顺眼”了,想起以前的各种往事我哼哼地直笑起来。妈妈奇怪的问“你笑什么啊,是不是不好看?”我低着头,扭身挽着妈妈进屋安抚着妈妈。“我笑啊,我妈是不是妖怪附身了,啥时候变得这般温柔了。”妈妈怪嗔的捏了我一把。我嬉笑的同时也分明觉得悲伤。母亲是不是在一瞬间变成了老人?她在我这可一直都是那个精力充沛仰天长啸的壮士啊!
几天的小住,才发觉妈妈确实老了。
她动作慢了,她声音低了,她变得沉默了,她脸上的五官都被松弛的皮肤舒展得柔和了。连同她住的房子都变得衰败而灰暗起来了。
我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说话,所有曾经的记忆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从那么真切的日子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现在回过头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回忆——多么可悲!
人生就是一个悲伤的隐喻,所有的春天只为冬天而来,而冬天,却只为终结而生。
我依然没办法喜欢冬天,记恨于它的的肆虐狂妄记恨于它的不顾一切,同时也记恨于自己对春天持久的张望。
每次回家,舟车劳顿,拖箱扛包其实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颗并无半点雀跃的心让这一切变得艰辛后的那种负罪感。
一年年的长大,这份心情却几十年如一日的固定。它常让我羞于出口直到现在淡定到认为可以应对各种质疑。
故乡,终于在我各种疏离的眼睛里渐行渐远。
我的心莫名的感伤又寂寥。仿佛又看到儿时独自在田垄,残阳似血,流水汤汤,远远一头黄牛,哞——的一声惆怅。
我这个荡子就这样了无痕迹的从故乡穿梭而过,它并不为所动,只是我凌乱得就要这样飘零一生。
小时候常坐在堂屋门槛,看对面山坡的屋檐一角雕刻在沉静的瓦蓝天空里,深邃的天地偶尔有鸟飞过,我就能看到遥远之后的自己。内心里的逃离原来与生具有。
如果爸妈能在那个时候就注意到我的这个秘密,我会不会就因此乖巧可人?可是妈妈总是那么忙,记忆里她的刘海总是湿漉漉的挂在潮红的脸上,携带着各种突如其来的暴跳如雷,并且尾随在茫然无知的我们身边。时时刺激着神经。永远也找不到的黝黑黝黑的爸爸。噢,我那么多反抗,死磕,掘地三尺的撕心裂肺哟。
这样的一个钟摆式的操劳又固执得无话可说的妈妈啊!您为我们做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时间来听我们说一句:我爱你。
过往的记忆,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去往学校的山坡上,长长的影子纯粹的陪伴。路边干涸的池塘里乌溜溜的小蝌蚪也需要我去陪伴。年少的心,也不知是否曾为这空洞洞的孤单伤神。
秋风瑟瑟,稻田里还隐藏着夏天的味道。穿过田径,翻过路堤,我快活的和屋檐下的白发老人打招呼。院子里几只鸡闲庭信步的啄食,角落里那条黄狗倦懒的舔舐着前足。老人乐呵呵的向我招手,我兴奋的滚到他的怀里,他高兴得一把将我抱住,寻问个不停。顿时,他脸上的皱纹菊花瓣式的悉数展开,所有的快乐泉涌般流泻
这么多年过去,记忆里总停留着这个温情的拥抱。这样的温度,这样的纯净。所有的岁月都在不温不火中无足轻重的省略掉了。唯有这个拥抱,这位老人。
这次回家,我想再一次翻过那两座山,去寻访这老人的院落。可是当我驱车前往才发现,故乡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村庄瓦房都变成了鳞次栉比的公路高楼。我傻愣愣的看着,失语着,我要这些有什么用。
儿时那么多的时间就这样被新翻的泥土掩盖无痕了。
还剩下什么呢?
母亲几十年如一日的操劳和固执。牢骚满腹又事必躬亲。父亲物我两忘闲云野鹤的隐形。这个家每每想起虽是很好,却总有一丝不安让人觉得不轻松。
像是被带入一个陌生领地,总不能两脚安稳的踱步,心里悬空,担心随时可能的尴尬和不和谐。
尤其新成员的加入,更是愁云惨淡暮霭层层。
生活里鸡零狗碎的丝丝缕缕全都积攒成内心深处的宿怨。任何时候表情和话语的不到位都被认定为各种考核的不合格。于是,人来人往看着热闹不已,凭借着逗乐小孩,笑声不断,实则内心彼此冷漠,了无亲近。更有甚者,大动干戈吵闹宣泄。
捂了几十年的梦,突然碎了。我独自在现实里也无能为力。
我终于又拖了箱子离家外地工作,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仿佛又听到那残阳似血,流水汤汤,远处那头黄牛,哞——的一声惆怅。眼泪就在心里静静的流
故乡,远走。
秋来了,落叶蹁跹,有如一只心生秋凉的蝶,柳叶般的眉头轻颦,黑白的眼凝神远方,无力的,无力的坠落,坠落。我想把它的生命捡拾,然而捡拾只是枯萎。
凭栏倚靠,脚下一湖秋水。锦鳞一群觅食而来,簇拥而往。碧绿的水花激越,时不时阵阵软风吹来,鱼儿也不知道快不快乐,哗啦啦的来了又哗啦啦的走了。
天地一片空白。
我就在这里,悄悄的,哑口不言的想要静静的走一走。
我的影子越来越长,身后的夕阳,懒懒的留下美丽弧度,周身都是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植物苏醒的味道,花儿陶醉的味道,还有夕阳里氤氲的柔美的甜味。南方的秋天这么迷人却在记忆里找不到熟悉的味道。
像是一个胆小又敏感多疑的老鼠。胆小已知世界的恐惧,敏感多疑又在恐惧之上再加了一层恐惧。惴惴不安的探出前爪,感觉到风,感觉到危险,倏的又抖落回来。神经兮兮的摇出半个眼,感觉到雨,感觉到寒凉,倏的又陡然神伤。
唉————
所有的花都要开放,就像所有的草都要生长,就像,所有的白天和黑夜的轮回。应该剔除一切痕迹,像是从来没爱过,就这样,像树一样时日久长的只作欣赏。
夕阳像是被打破的鸡蛋,胡乱的涂抹半边苍穹,周身都变得温情,像是一个金色环绕的帐篷,安全,静谧。在这里适合怀念,寂静,辽远。遥想远在天边的温柔,炊烟下母亲飘渺的吆喝,井边弯腰汲水的湿发女子,还有咕咕咕叫个不停的归笼家禽,远远的田垄黄牛默默吃草。
生活也许一直是这样,多年以前是这样,多年后的今天还是这样,只是我却不再是从前少年。
那时的母亲也该有我现在的焦躁吧,劳作的一天,回家依然劳作。汲水的如画女子会不会也早已精疲力尽,然而不得不的任务,不得不去继续。那些不听使唤的家禽乱七八糟,又邋遢又拖拉,会不会也让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的人感到气恼。
我缩在败草堆里,默默的救赎自己,感觉像是一根被经年压弯的扁担,静静的躲在一角,安静的想把这时光消磨。
大地像是无心之人,他毫不知情的做了一个梦,梦醒后,睁开眼就不管不顾的走了。夕阳收起长长的裙裾,毫不掩饰的任由万物暴露无遗。树换上了灰色燕尾服,花剥落了鲜艳妆容,草全线溃败在黑糊糊里悄悄的把自己隐匿。
大地一片沉默。
我就在这里,傻了眼一般的看着,沉默的陪着度过了一个寂静的秋日。
风总是那么随便。可是,我却随便不起来。
一天下来,我们又在学校碰见。这一次看到,就像是看到亲人般的温暖。我们热烈的讨论着各自应聘的情况。唏嘘感慨不已。学校百年的大树,经了阳光的味道,全变成地面可爱的精灵摇曳生姿。我们俩像是散落天涯的侠士,抚剑问候,互道沧桑。他问我,接下来打算去哪?我说,听说有个g学校还可以,打算去试试。他说,正好他也有此打算。于是,我俩又约好去g学校再见。
自然又是一番长途跋涉。太累了,太漫长了。不敢再睡,又实在想睡。特意再三叮嘱司机,又不厌其烦的每隔一段时间确认一遍。窗外是什么风景都无暇去看了,逮着时间就犯困,又惶恐不安的确认每个停车点。
司机突然叫我下车,我一看,当时就难受得不行。怎么又是如此这般的荒郊。司机大叫,过马路就不荒啦。话音没落,车呼啦开走了。
下午四点的太阳,特别刺眼。马路像是明晃晃的刺刀,让人不敢直视。这些天的折腾,我已经疲惫得连情绪都没有了。我慢慢的走,终于走到g学校。是的,应该先找个宾馆住下来,可是我也懒得去安排,真的就是觉得累了,再不想思考了,索性就沿着围墙丈量它的面积吧。
我慢慢的信马由缰。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抬头一看,居然是旧相识。可能是太累了,我连笑容都好疲惫。芳姐二话没说,拿出钥匙,说,前面右拐,找到我宿舍,你先去睡一觉,我上完课就来陪你。
因为有芳姐,一切都舒坦得多了。我打开房间,沉沉的睡了仿佛一千年。晚上,芳姐回来,我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气息。躺在床上,我们聊着彼此这些年的际遇。月亮从窗户照在屋内被子上,风扇偶尔来一阵风。我听见还有夜宵摊烟火的味道。我真切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看着芳姐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说,芳姐姐,怎么这么巧!好像爬山涉水的跑过来,就为了跟你来一个偶遇。
第二天,面试环节按部就班的走完全程,最后宣布入围名单。我一扭头,居然又看到他。我俩都没忍住噗嗤一笑,我赶紧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最后我入选,而他落选了。散会时大家鱼贯而行,我低着头走在他身后,感觉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他扭过头,爽朗的笑着对我说,等你升为主任,我再来找你面试哈!我心里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又不敢多言安慰,又觉得少了安慰,我的关心又无处安放。他倒是一个劲的自我解嘲,听得我眼泪就要出来了。想起跟他在h学校的第一次见面,到y学校的第二次见面,又到现在的g学校,这一路,虽然我们言语不多,甚至都没有坐下来吃个饭,但是好像一直都在。我们郑重的握手告别,他挥挥手,转身走出学校,而我愣愣的站着好久,好久。一直到他的身影,变成一根瘦木。我还站着,望着早没了他的那个空地。怅然若失。
在g学校工作后,我的生活还在上演着诸多狗血事情。有一天,qq上突然一个陌生的头像闪动,留言d学校在招聘,如果愿意可以投简历试试。我果真投了简历后来还顺利入选。现在d学校。如今一待也有好几年了。我一直没想明白,当年那个qq是谁,尤其现在qq软件闭关修炼,更是无法弄清楚是谁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一句,谢谢!
生命里一定有一些命中注定的事情,像是路牌,在你必经的隐秘之处默默等待,直到和你遇见。多希望如果我原路返回,我还能遇见你,我们相视一笑,互道一句,好久不见!
总会有那么一个时间,人愿意去把往事回嗅。好也好,不好也好,都好,都过去了。
生命里一定有一些命中注定的事情,像是路牌,在你必经的隐秘之处默默等待,直到和你遇见。
2012年春节后,我固执的只身一人坐车到广东。除了一张确定的火车票,其他什么都不确定。听着火车碾压车轨的声音,我靠着车窗无力的发怵,接下来该怎么办,到了广东该去哪里?窗外风景,书页一般,一页,一页的从眼前飘翻而过———没有一页是属于我的。
正在这时,手机收到一个信息,问我是否愿意去x学校,虽然小,但是对于我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第二天火车到达广州,我直接就去了x学校。也就解决了吃和住的最大问题。
幸亏有你,出现得那么及时,仿佛冥冥之中就能通过彼此的磁场,感知到对方的哀乐苦愁。我也没说,你也不问,却能这么不经意的,让我抬头望见你的目光。
半年后,正好赶上五一各大学校开始招聘,我选了好几个,然后排序,准备一个一个的挨个跑一遍。
最先去的是h学校。通过笔试,试讲,面试,最后见董事会。好一番周折,学校告知,所有面试都需等四个月再通知录取结果。站在诺大的操场,所有应聘的老师陆续出来。我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挪动双腿,看操场外远处穿梭而过的车辆,感到茫然无措。下一个学校在另一个城市,今天之内必须赶过去,要不然明天的应聘就得泡汤。正当我拿着手机各种搜索查询时,正好看到旁边一个人,也在做着跟我一样的犯愁事。
我们彼此抬头,相视一笑,算是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他笑着走过来,问我接下来打算去哪一家。我一说,他笑着说他也正在搜去的路线。我们彼此约好,到那个学校再联系,两人留下电话,便各自坐车走自己的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