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来瞧一瞧,恰好碰见了罢了。”
“这家茶坊破败许久了。”
杨寒星食指旁边桌子上一拭,指腹顿时沾染上厚厚一层灰尘,她又伸出中指在他们坐的这张桌子上一拭,光洁如新。杨寒星两根手指并起来给徐嘉瞧:“徐大人怎样的事,需要经常来这里瞧一瞧?”
“寒星姑娘这样的眼力,不应当在东厂衙门造冤案,应当去六扇门做捕快。”
徐嘉依旧笑着,但眼睛里渐渐的没笑意了:“自然是不能让寒星姑娘知晓的事。”
“东厂也不能知晓的事吗?”
“在下以为是在同寒星姑娘谈私事。”
“可卑职以为徐大人看中的是卑职东厂的身份。”
徐嘉看着她,良久,笑才又回到了眼睛里:“也抓到了我一个把柄,这下安心了?”
明明已经关了门,不知道为何还总有莫名其妙的风,灯光飘忽不定,徐嘉的脸也在灯光里忽明忽暗:“不管你怎样想我,我确实只是想提醒你慎重。”
那你当初又何必来找我。杨寒星不太为所动。
可徐嘉依旧很动之以情:“当初同你说过后我也是后悔了许久,你一个女孩子在东厂做事,想来也是生活不易,我还要让你卷入这风云里。”
这话就有些太过于做作了,杨寒星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徐大人的好意卑职心领了,我既然来找大人,便是想清楚了,还请大人但说无妨。”
“说之前可能还要寒星姑娘答应一件事。”
果然,杨寒星笑了起来,才见过一面而已,哪里来这么许多平白无故的关心。
“正阳门大街的案子,还请寒星姑娘莫要再查下去了。”
许多他并不应该知晓的事他都知晓,多这一件杨寒星也并不奇怪。
“为何?”
徐嘉的眼神颇真诚:“是为寒星姑娘好。”
可惜她并不需要别人为他她好。杨寒星拱手:“徐大人好意先谢过了,只是卑职并不明白徐大人意思,是卑职不允徐大人这事,你我之前商量的事便也作罢?”
“我确实有过这想法。”
徐嘉叹气:“可自从我同你开了口,你我便是一处的,不是我说算了便能算了的。”
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杨寒星拒绝得干脆:“那卑职不愿。”
“不愿便不愿吧。”
徐嘉叹了口气:“许泛。”
他突然进入了正题:“我要你去劝许泛。”
杨寒星从那小茶坊里出来时,脚步都还是飘的,许多事她是真的想不到,她甚至有在怀疑徐嘉的话是否可信,但倘若事实确实如此,许多她之前疑惑的事都说得通了。
她站在胡同拐角处一边捋这所有事情,一边听茶坊里的动静,没听见徐嘉出来的脚步声。杨寒星沉吟一下,探出了头,天已经蒙蒙亮了,茶坊门口的红灯笼便不再看起来那么扎眼。灯光照耀下,她看见了门缝的枯叶。
门是杨寒星出来时带上的,当时她在门缝处夹了一片枯叶,枯叶现在依旧在原处,里边却已经重新漆黑一片,没一点活人的气息。徐嘉显然已经走了。
杨寒星愣了一下,一想徐嘉方才来时的情形,随即就明白了,无非就是密道之类的,他来时候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温热潮气,想来住所应该离这里并不远。
看来这里确实算是他的一个据点。不过能这样大大方方交给她做把柄,应该算不上多重要。
为了让她放心,还特意给一个把柄。
心眼儿可真是多啊。
杨寒星感慨着,暂时把关于徐嘉的所有事都塞到脑海最深处去,去处理正阳门大街的案子。
她毕竟答应了人的。
杨寒星向着顺天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等她走到顺天府衙门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不过今日是阴天,天亮了也到处都灰蒙蒙的,很衬此时赵南天脸上的神情。
大概也是一夜没睡,赵南天眼睛下很重一片乌青,不过还是同她很客气,一见她过来就赶紧迎上去了:“寒星姑娘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杨寒星冲他拱手:“赵大人,有眉目了。”
意料之中的,杨寒星并没看见赵南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反而连带着一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了。
杨寒星装作没看见:“不知卑职能否借调一下顺天府的人手?有线索要查。”
赵南天拒绝了:“这个自然是能的,但寒星姑娘可能也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顺天府实在是许多的事情,人手真不太抽调得开”
虽然语气很客气,但依旧是拒绝,这有点在杨寒星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