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队长

    战士摇摇头：“也都是被连根铲平的，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唔，两天的时间，十二个营地，一千多条人命啊。”

    队长来回踱着步，犹豫了起来，一起派出来的十三个队伍，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一只，其他的十二个队伍全部被毁，没有一个逃出来的活口。他早已经派出了战士去大本营报告，可按路程来算，城内的援兵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到，这样待下去他们也是在劫难逃，但是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是绝对不允许撤退的，可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这样白白送死呢？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个战士离开。

    帐篷里只剩下队长一个人了，他的思绪还是纠缠着，到底该尽忠职守，还是避免这不必要的牺牲？外面兄弟们来会巡逻的脚步声、呼呼的风声，一如他内心的波澜起伏。在帐篷里徘徊了很久，队长走出帐篷，想透透气，里面的空气让他有点难受了。今夜的天空格外晴朗，漫天的繁星争相露出了闪烁的笑容，但是，哪一颗才是他的启明星呢？他不禁这样想到。整个营地并不太大，除了自己的帐篷外，另外还有十几个帐篷，分成几列，整齐的排列着。他信步在营地里转着，恰好走到了赵亚青的帐篷前，便又走了进去。

    赵亚青几乎又要睡着了，听见了脚步声，才勉强的抬起了头。队长看着赵亚青：“你认得回家的路吗？”赵亚青看着他，点了点头。队长没有再问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出来的时候，吩咐门口的战士道：“把他放了吧。”然后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回到帐篷里，他又看了会地图，琢磨了一会，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便准备睡觉去了。门外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到了战士换岗的时间。又过了一会，他听见有人走到他的帐篷外面，却徘徊着没有进来，便出声问道：“是赵鹏吗？有什么事进来说吧，我还没有睡。”

    进来的果然是之前看守赵亚青的人。队长坐到椅子上，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赵鹏犹豫再三：“是关于昨天抓到的那个人的。”

    队长道：“那个孩子放了吗？”

    赵鹏看了看队长，道：“那人放不得。”

    队长抬起头来，看着赵鹏，只听他续道：“一个月前将军们接到消息，武山周围有异样，便派出包括我们在内一共十三支队伍。从两天前开始，到现在莫名其妙的已经消失了十二支了，只剩下我们了，待在这也是坐以待毙。更可怕的是，我们连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都不知道。”

    “这跟那孩子有什么关系？”队长略显激动，他将赵鹏接下来的话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那看来固然卑鄙，甚至懦弱，但是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在他自己的内心，竟也曾无数次有过这样的想法。

    赵鹏似乎也明白队长激动的真正原因，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是在武山脚下抓到他的，谁能保证他和这一个月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关系？”

    “你我都很清楚，那些绝不是人类所能干出来的事！”队长怒目而视。

    “我可不觉得他是人类，听说有一种海妖极善变化。”

    “那，万一我们搞错了呢？万一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呢？”队长眼中的怒光不见了。

    “难道我们一百多个兄弟的命不重要吗？不值得赌一次吗？其他队伍的下场已经摆在眼前了，我们留在这只会跟他们一样。”赵鹏继续说道

    “不，不，天渊城是不会有逃跑的战士的，从来就没有，以后也不能有。就算我答应，其他弟兄也绝对不会答应的。”队长在生命与荣耀之间挣扎徘徊。

    “这不是逃跑，只是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只要从那个人口里探出一丝一毫的线索，我们就不是逃跑，如果我们都死了，谁来通知其他人？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别忘了，其他队伍可是没有一个人逃出来。死很容易，要活却很难。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战士了，你忍心让再多的人不明不白的送死吗？”赵鹏一口气说完，看着队长。

    队长双手撑在桌子上，脑袋耷拉着，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我想一想。”

    赵鹏没有说话，他明白，队长要想的并不是走与不走，或者那个人无辜与否，他要想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理由、一个欺骗自以为尚存的良心的谎言而已。他只对着队长说了句：“谁也不知道那些怪物什么时候来。”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