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江雨斜倚门扉,空茫的眼睛好似没有焦点。看惯了他水袖莲步的姿态,再看这一身朴素的男装,自有一番不同的俊朗和风雅。
一个伶人自他身旁经过,露出鄙夷目光。不知因着什么缘故,人越努力,越出色,越难获得周围人的认可。
“将军。”那伶人走出一段距离,冲回廊上的女子躬身一拜。
江雨闻声看去,见林烟正站在走廊上,与他目光相接的瞬间,绽放笑颜。那笑容明媚纯净,令周围花木黯然失色。
禁不住心中热浪翻腾,两个人快步走到一起。
“雨哥哥。”面对着他,她轻声道,“我回来了。”
江雨将林烟楼入怀中。
满满的,实在的感觉。
自她去西北,他就提着一颗心悬着一颗胆,生怕她在战场上,有个磕磕碰碰。当然,上阵杀敌,磕磕碰碰都是小事。
林烟心如小鹿撞。
抱够了,江雨拉着林烟坐在花园的回廊里。
此时,伶人们正在戏园彩排,为接待延国使者作准备。留在伶醉宫的,没两个人。
“雨哥哥,我来,是想接你和小云出宫。”林烟道,“宫中是非地,不宜久留。”
“再为延国使者唱一折,我就离开。”江雨道,“这是我答应三王爷的。”
“管那使者干嘛?”林烟不满,但素知江雨重信诺,轻易不得改变,便换了柔和的语气央道,“不去成吗?我这些天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江雨不解地看着林烟,安慰道:“别胡思乱想,没事儿的。”
江雨也想离宫。但是戏已开场,哪怕中途发现不是预期的剧情,也要唱完。戏文不完美,却是角色的一生。至少,有始有终吧,这是起码的尊重。
十日后,一个落雪的早晨。
延国史者来朝,随行者十人。
大殿上,使者叩拜,献上大礼:“我大延国主与贵国交好,特命本使带来两件稀世珍宝,献给陛下。”
宫人接过两个四方的珐琅盒,呈与皇帝面前。盒中,一物为南海海底凝结的万年血珊瑚,一物为上古鲛人悲泪所化黑珍珠。皆乃旷世奇珍!
堂堂羲国,地大物博,却也没有能够媲美的宝贝。秦星河不愿输了大国风度,起身道:“贵国意诚,睦和邦交,使百姓不受战祸之苦,实乃朕之所愿。礼尚往来,羲国许贵国一件宝贝,何物皆可。”
让他们自己挑,这气度非同一般。
“何物皆可?”使者重复一问。
“金口玉言。”秦星河留了个心眼,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补充道,“使者不会想要我国城池吧?”
那使者被逗得哈哈一笑:“岂敢岂敢?陛下慷慨,愚自当循着分寸。只是还没想好所要何物,可容想想?”不觉中,他对自己的称呼从“本使者”改了口,以“愚”自谦。
“好。”秦星河爽快道。
朝觐结束,就是午宴了。
伶醉宫忙得不可开交,管事儿宫人催促着伶人上妆。
午宴之后安排了两戏。《西厢》一本,和江雨的《贵妃醉酒》,压轴。
江雨顶着雪白的底妆,在座位上东张西望,那宫人急怒交加:“你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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