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磨蹭呀?”
“凤冠不见了。”刚才在盔箱里,原来放凤冠的位置,没有找着。
坐在旁边的尚冬闻言窃喜。他虽也为旦行,却一贯看不惯江雨文文弱弱、细声细气的模样。然而,他的这一表情变幻,被那宫人逮着了。
“尚冬,是不是你?”他两步走到尚冬面前,“我就说嘛,这么大的凤冠怎么会找不着?起先压轴的戏《西厢》换成了《贵妃醉酒》,你就跟我闹了半天。怎么,一计不成,又生出新的主意了不是?”
“我没有!”尚冬愤恨,“你竟然因为一个外人怀疑我!”他在伶醉宫几年时间,从未受过此等冤枉。
“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宫人一着急,就刁钻。
“我再找找。”江雨上前相劝。
尚冬含着一口闷气,目光扫过江雨,冷笑道:“江雨你好样的,平时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背里摆我一道!行,《西厢》也给你演,我不演了!”摔掉手中点翠头面就要走。
“不是这样的。”江雨拉住他。
“少在这儿演戏,滚开!”尚冬盛怒之下狠狠一推。
江雨猝不及防,一退绊到桌脚,摔了出去,打翻了桌上滚烫的茶水。
手胳膊传来剧痛,却是被那滚水烫伤了。他抬起头,所有人都吓愣了。尚冬亦吓得无法挪动半分。
只见他眉心被茶杯溅起的碎片刺破了,鲜红的血顺着鼻梁流下,惨白的脸变得凄艳可怖。
“呀!快止血,快去请御医!”一片慌乱中,只听那宫人快要急哭,“哪儿不伤,偏偏伤了脸。戏就要开场,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话分两头,宫苑戏园,使者随秦星河、秦鹤、众大臣入座。
若说之前十公主的诞辰是家宴的话,那么接待使臣,却不能那么随意。
戏园,是专设的宫苑。园形的围楼结构,中间是戏台,各有遮风挡雨的屋檐。飞雪不大,如鹅毛飘洒。
众人坐在戏台周围的雕楼里,各自面前都有黑色的矮几,上面摆放着热腾腾的酒水、蜜饯、糕点等。
戏台空间宽敞,戏未开,延国使者忽然提议:“来羲之前,便听闻贵国人才济济。”引手介绍:“身旁这四位,乃我大延武士。不如让两国武士切磋,为大伙儿助兴,也让我国武士,见识见识贵国人才!”
他左右两边,四人闻言站起,双手抱拳行礼,神情嚣张。
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此时。无非是当不当比,或是由谁出战的问题。
人才较量,也是面子较量。国家的面子,叫作荣誉。
使者有备而来,秦星河没有准备,有些为难,却见秦鹤端起酒杯敬那使者:“贵使来羲,一路风尘,拳脚免了罢。此酒乃国酿,使者不妨尝尝。”先干为敬。
一杯饮毕,那使者还待说什么,却被秦鹤抢了先:“乐师,开戏!”
铜锣声顿时盖过人声,使者只得作罢。伴随一阵咿咿呀呀的开场伴唱,伶人上台。
美丽的莺莺唱曲牌“圣药王”:
“他哪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转浓,争奈伯劳飞燕各东西,尽在不言中……”
“靡靡之音,醉生梦死。”延国武士嘀咕,“羲国不足为惧。”
“禁声。”使者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