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一天,如同已经逝去了的过往的每一个昼夜,普普通通,且平平淡淡。
后半夜沉闷的雨声惊醒了一向浅眠的阿衍,他披衣起身,点亮了油灯。
星火掩映下,却不意瞧见卧房书案前的花梨木太师椅上,庆元曲着手臂枕着头,她睡得很沉。
阿衍小心地踏着步子走到她身旁,又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风,轻轻为她盖上。
他望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若是欢喜一个人,见到她时,心中当不若是如雷奔行,如云翻卷么?然而当他望着她时,心境从来都是这般自然柔和。
晚夏的一声惊雷,她醒了。
庆元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迷迷糊糊着说道:“阿兄,莫怕莫怕。”
阿衍淡淡地笑了,伸手替庆元将披风往上拉了一拉,问道:“你偷偷溜进这永生之镜里来找我,也不怕天帝陛下和夜卿大人知道了怪罪你。还有,以后不许不会房间睡觉,知不知道?说过很多次啦,这般睡着,会着凉的。”
庆元兀自清醒了一阵,方道:“阿兄,你夜间有没有听见后山传来野兽的咆哮声?”
阿衍笑道:“这昆仑山上哪个角落你没有掘地三尺仔仔细细研究过?平日里,你我可曾见过半分野兽的影踪?我日日在后山化炼魄珠,若有凶兽,为何我就从没遇到过?”
庆元却坚持道:“阿兄,这个野兽定然是害怕我们才不敢在白天现身的。有许多次夜里,我来瞧你睡得好不好,便会听见后山传来野兽的声音,怪教我害怕的......”
阿衍道:“它既害怕我们,我们也就不要去吓它,好不好?”
庆元的睫毛忽闪忽闪,她歪头想了想,问道:“野兽,也会有心事吗?我想,它常常在黑夜中出没,多半是不开心的了。”
沉默良久,阿衍方道:“无论人或野兽,有欲望,有情感,自然都会有心事。”
他知道,这一头黑夜中出没的野兽,是他的魄珠。
庆元常常听见的咆哮声,那其实是魄珠即将破出封印的震颤声,响动山林。那个声音,凭依着瀑布流水在山谷间久久萦回,那是结聚着魔域尊主灵脉的魄珠在发出响彻天地的宣告。
化炼魄珠入体,须九九八十一日。
到第八十日的时候,阿衍对庆元说:“青要,我有一个心愿。”
说话的时候,庆元正在侍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菜园。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这是阿衍教庆元读《诗经》时,国风中的一首。
阿衍告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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