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字,“这下可以解开我了吧!”苜尧压低声音问。
君铭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依旧丝毫没有要解开他的意思,反而朝着回去的方向离开。
“喂,你到底要去干嘛?还不给我解开?”苜尧简直是怒火中烧,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君铭慵懒的背影,恨不得将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君铭回眸一笑,“我去多叫些人来观赏你现在的模样。”
那笑容很是灿烂,可是在苜尧看来却是十二万分的欠扁,“君铭,你敢!”脸色已经冷到不能再冷,狠狠地威胁道。
君铭懒懒地负手而立,浅笑地看着他,“苜尧,你应该知道,没有我不敢的。”
苜尧终于败下阵来,有些颓然而又挫败地看着对方,“说罢,你想要些什么?”对君铭,威胁从来都不管用。
君铭打了个响指,“聪明。”不吝赞赏地说,随即转身走上前几分,有几分无奈地道:“你应该知道,言络不怎么待见我,我需要你帮我让我能留在他的身边。”
苜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公子的想法从来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也没那个能力左右他的想法。”君铭唇角勾起,不以为然地说。言络是谁,当今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左相,便是紫皇拿他没有丝毫办法,谁有那个能力左右他的想法。
听君铭如是说,苜尧又是一噎,却也无法反驳,只能梗着脖子问:“那你到底要我干嘛?”
“待回了焱凤,你想办法让言络去一趟残雪小筑。”君铭认真地看着苜尧,也是神色认真地开口。
苜尧却是眉头一皱,狐疑地说:“你自己想办法让公子去不就好了。”
我要是能让言络去残雪小筑还需要你的帮助?君铭强忍住自己想对苜尧翻白眼的冲动,依旧好脾气地解释道:“你也知道,言络素来不待见我,如果由我提出他只怕一辈子也不会踏足那个地方。”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公子去那个地方?你不会是想暗算公子吧?”显然,苜尧对君铭并不是怎么相信,想到这个可能看着君铭的眼神瞬间多了诸多防备之色。
“我要是想暗算你家公子又何须等到今日,再者,你家公子都从来对我不设防,你一个下属担心那么多干嘛?”这下君铭对着被绑在树上的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苜尧仔细地想了一想,公子虽然不待见君铭,但对君铭也确实是从来不设防,至于那份信任到底是缘何而来,他跟在公子身边五六年都无从得知。
“那好吧!”苜尧再次看向君铭,算是表示同意。
君铭扬唇一笑,一把揽过苜尧的肩,“果然是好兄弟。”
苜尧的脸却是彻底黑了,冷冷地睨着对方,“你能先解开我么?”
君铭挥刀扬手,三下五除二便将绑着苜尧的束缚解了。“你武功高深,轻功也是一流,如何会被别人绑在此处?”
苜尧捡地上衣衫的手微微一僵,神色如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被那个人暗算了!”
君铭顿时就颇为同情地看了苜尧一眼,没怎么有诚意地安慰道:“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此话一出,又是换来苜尧一记狠狠的冷刀。
踏着不算明亮的月色,二人缓缓地离开。
惜花楼。
“公子。”苜尧单膝跪在地上,神色羞愧地看着面前的青衫男子。
言络执起面前上好的青玉杯,比那青玉杯更为好看的,是那一双堪比白玉的手,骨节匀称,白皙颀长,轻轻地捏着青玉白,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被暗算了?”慵懒而又清魅的声音溢出唇瓣。
苜尧只能羞愧地点点头。
“回去休息吧!”言络并没有问那些细节,只是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旁侧的木桌,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苜尧告退。”苜尧颔首,起身离开了房间。
“呵呵……”低沉而又慵魅的浅笑在淡雅精致的房间里面散开,很是清和,彰显着发出笑声的人此刻心情很好,“看来这下更好玩了!”他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只要还在安阳城,即使现在身份隐秘,待他日水搅得浑了,迟早都会浮出水面的不是?而且,查那个人身份的明显不止他一个,他可没有忽略刚才跟着进入下夙的那道白色身影。
时家的时暮,不知道他和那个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
慢条斯理而又优雅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将它们有序地搭在一旁的水墨屏风上,仅着一身淡白色的里衣,指尖轻轻一弹,放置在远处案台上的烛火也于瞬间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