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偲回到屋里就瘫软在了床上,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去顾及伤口,她总说自己皮实,其实根本就是一身的细皮嫩肉,这样鞭笞之下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加上每天都有很多重活累活要干,她的身体几乎快透支了。睍莼璩伤
“偲偲,你醒醒呀。”
“偲偲,你还活着吗?”
“偲偲,你疼不疼,起来擦药吧。”
丫头们一声声唤着,偲偲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众人见她伤成这样,也不敢动,稍稍一碰,睡着的偲偲就会蹙眉,大家便更不敢好心做坏事了。
“要不让她睡吧,都是皮外伤,明天再弄也行。”
正说着,含珠从外头进来,走来看过偲偲的状况后,便吩咐大家去打些热水,小心翼翼地亲自为偲偲擦拭伤口,继而就给她上药。药物碰到伤口就会很痛,偲偲几次从梦里痛醒,几次又痛得昏厥过去,等药全部上好,含珠将偲偲放平时,她突然从梦里哭着喊“妈妈”。
含珠愣了愣,旋即主动抱起了偲偲,耐心地安抚着,其他丫头瞧着这模样,或有可怜偲偲的,或有也想娘的,纷纷哽咽落泪起来。
含珠便道:“郡主脾气不好,你们就该更加小心些,嘴上说话手里做事,都要多用脑子想想。”
众人都答应着,不久偲偲睡熟,含珠嘱咐大家照看下偲偲后就走了。丫头们不禁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总觉得含珠对偲偲似乎特别好,但也有人说,不是含珠对偲偲好,而是偲偲太惨了,才看着觉得好。
如是一夜,偲偲昏昏沉沉地在痛楚中度过,翌日醒来时,被告知不必出去干活,有丫头来给她送饭时,笑呵呵把昨夜的事说了,又痴痴地说:“大公子从黑暗里走出来,闪得我眼睛都瞎了,偲偲啊你命实在太好了,竟然被大公子救了,这桥段就跟说书似的。”
偲偲努力吃着饭菜,好让自己恢复元气,她才不会被这事打倒呢,心里则腹诽:这样的好命送给你吧,我死也不想要。
不过提起韩云霄,偲偲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感激一个人,而且所谓男人不就该是这样正义凌然么,同样是男人,那个梁允泽为何就那么糟,既然你想帮我,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来叫端柔放人?分明就是怕惹麻烦,就是自私自利就是没用,才会偷偷摸摸拜托一个孩子来照顾。
想着,突然又记起昨天韩端柔疯了一样抽打自己的时候,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碧玉膏,什么云音,偲偲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记忆,心口猛地打颤,似乎是云音跟她堂姐提了什么,才导致郡主疯了一样怀疑自己的,如果真的是这样……
偲偲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想起云音小姐爱慕梁允泽,想起梁允泽拜托她来照顾自己,想起御医馆里两个人的“打闹”被她撞见,想起云音面对自己那“亲切”得过分的笑容,直觉得浑身发冷。
天呐,她才十三岁,她还是个孩子。
“偲偲,你好些了吗?”却是此刻,云音又带着甜美的笑容出现在了眼前,更满口后悔地说,“昨天我说外头怎么那么闹,她们就是不让我出来瞧瞧,你被打伤了吧,真可怜。”
偲偲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突然意识到,端柔再恶毒不过是个小鬼,真真的阎罗王,该是这个小姑娘吧。
“多谢小姐关心,我好多了。”偲偲决定把这些话吞到肚子里去,继续和她保持关系,不要得罪韩云音,因为至少就算是假的,她也能为自己挡掉一些灾难,而自己要更加小心的,就是别触怒她的底线,郡主是个咋呼的人,有什么事都放在脸上,还好对付,最怕这种笑面虎的阴险小人,若再像昨天晚上这样莫名其妙挨顿打,就不见得再有谁能救自己了。